朱警官在陰天的下午泡了一壺烏龍茶,就著嫋嫋地水氣說,雖然找不到莫曉曉,但是,除了孫艾,我們已經擁有了另一個輔導員。
郝濤已經心知肚明,不過對“擁有”這個詞兒覺得滑稽。他想,又不是什麽寶貝財富,誰願意在手裏攤上這樣兩個東西,還擁有。
朱警官吹噓茶葉好,請郝濤喝,可郝才喝了半口,他就跳起來說:“幹脆現在就去吧,本來想明天上午去呢。”
“去哪裏?”
“拜見輔導員。”
郝濤把車往郊區的監獄開,在那裏,大毒梟朗亞已經“長住”了好幾年。朗亞自然不是輔導員。郝濤想,這樣的的安排,很像朱警官。
在監獄會客室裏,被帶來會麵的,不是朗亞,是不久前被拘捕的按摩師胡辛,現在他已經不拒絕被叫回本名誇猜了。
朱警官說:“誇猜先生,在這裏還習慣吧。”
“不習慣,”誇猜冷冰冰的,麵無表情。
“你應該見過朗亞先生了吧。”
誇猜微微動容,聲音低了許多:“見過了。”
“那現在要不要再他找出來,咱們一起聚一下呢?”
“不必了,不必了,”誇猜有些動容,又有些情緒黯淡,“有什麽要問我的,就講好了,反正已經到了這一步。”
朱警官笑了笑:“誇猜先生的漢語普通話還真是不錯,一點兒口音都沒有,跟那個叫胡辛的按摩師不同呀。”
郝濤想,沒有人比這個老警察更喜歡貓抓老鼠的遊戲,如果是罪犯,不一定恨他,一定會煩死他。
誇猜側著臉,避開警察直勾勾的目光。
朱警官像跟老朋友談起一個普通家常:“誇猜先生是什麽時候成為輔導員的呢?”
誇猜皺著眉頭,像思索一個久遠的故人。
“啊,輔導員就是assistant,咱發言不準,您將就著能明白就行。
郝濤停下筆,跟朱警官一起專注地看著他,構成兩股視線組成的壓力場,瓦解著對方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