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看上去魂不守舍的,好好開車,”朱警官譏諷道。
“我就是覺得,這不像是真的,”郝濤把著方向盤,一麵搖搖頭,“兩個大活人,真地就這樣換了。”
“誰知道我們自己有沒有換過呢,”朱警官說,“沒準咱的人生,都是被誰換走的。沒準我本是個國家領導人,或者大富豪呢,被人家弄成了個小警察。”
“朱隊,你這樣說我會更暈的。”
沒有警車特征的轎車在環路上勻速地行駛著,接近了機場高速。
“我們就算能破了案,但那麽多年過去了,那些失去的歲月,孫艾和羅迅永遠要不回來了。”
“就別傷感了,沒用,”朱警官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挺寬裕,一會兒就要迎接貴客了,你到時候要哭一鼻子麽。”
在高速公路上,一些迎麵撲來的昆蟲砸在擋風玻璃上,砰砰作響。
“這也是生命呀,”朱警官歎息道。
“它們不怕死嗎?”
“誰說它們不怕死,它們是不知道撞上來的東西是什麽,想不到會有死亡等著它們。螻蟻也是貪生的,跟人一樣。”
人會知道撞上來的東西是什麽嗎?
郝濤想起了一個關鍵的人:“朗亞這個人……您跟他的關係,真有些讓人糊塗。”
朱警官不耐煩:“我說過,這個人死一千次都不嫌多,我恨不得親手斃了他……他害死過很多人,他一直活著,是因為,他活著能讓更多的人不會死。”
“他為什麽願意聽咱們的,咱們跟他有什麽交易嗎……”話一出口,郝濤就自知失語,吐吐舌頭,等待數落。
果然,朱警官的目光像兩道火焰,通過後視鏡反射,都讓郝濤覺得腮幫子上被燙得要起泡。
“人民警察從來不會跟罪犯進行什麽暗中交易。”
“嗯嗯。”
“人民警察依靠的是法製,還有強大的政策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