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幾天,身外的世界仿佛不存在了。齊遠亮在心把自己稱為“行屍走肉”,如果單位裏的同事注意到他呆滯的目光,僵直的步態,可能也會這樣叫他吧。
他太孤獨了,那麽 ,是孤獨讓他突然陷入這樣的境地嗎,是孤獨讓他的精神出了什麽問題……
他堅信自己的頭腦還能按照正常的邏輯運行,不正常的一切,是“溫文”的出現,是那個奇怪的App引來的。他一直在這個“溫文“的名字上打上引號。
“溫文”和她的世界現在如何呢,還存在不存在,還是從來沒有存在過。
如果一個人想要了解自己出了什麽問題,光靠自己是不行的。
“溫文”是無法理解的,但是,那個曾經十六歲,現在跟自己一樣,已經是個中年人的溫文應該真實的,雖然已經多年沒有聯係。
齊遠亮現在需要向外界尋找支援了,也就是向他人求助。真正的溫文應該還在,找到她,麵對她,看一看她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就可以打破目前的荒謬。
齊遠亮知道,手機號碼簿中沒有溫文。高中畢業後,他就再也沒有跟她聯係過。他也基本上沒有再跟昔日的其他同學來往過。照老同學的看法,他成了一個孤僻的人,甚至是一個忘本的人。
但在齊遠亮心裏,她和其他同學是一分無二的,表麵上看來是一樣的處理辦法,都不再打交道,原因卻是不同的。
齊遠亮現有的手機裏沒有存儲一個中學同學的號碼。他又找出了兩隻舊手機,包括一隻非智能手機。終於,他翻到一個人,不是溫文,是另一個在他的少年時代留下痕跡的人——寧亦超。
寧亦超,前幾天剛見過你,你還是那個樣子,但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有齊遠亮這個人了。現在電話裏存下的這個你,會認識我嗎?
不,在那裏見到的那個人是“寧亦超”,隻有十六七歲,停留在過去,必須打引號。他不是寧亦超,真正的寧亦超早已經四十來歲,跟齊遠亮一樣,是個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