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彤兒來說,在這個陌生的,充滿汗臭味的嘈雜所在,眼前一片漆黑。周圍的人,各個都粗聲大氣,幾乎說的每句話裏,都要帶著髒字,她不用看也知道,這些人絕非什麽善類,她一個處世未深的女孩兒,在這樣的地方,怎麽能不戰戰兢兢?梁讚是她唯一的熟人,唯一的指望,她必須聽到梁讚的聲音,心裏才能踏實,至少他不會害自己。梁讚臉上的胎記固然十分醜陋,可她什麽也瞧不見,也就不需要去理會,她需要梁讚在她身邊給她帶來一絲安慰,叫她知道,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認識的人沒死。這也是她活著的唯一支柱,哪怕他是個令人討厭的臭要飯的,小叫花子,但是這個時候,她不能離開他。
這樣的事情,黎蒼天見得多了去了,被人尋仇,弄得家破人亡,不得已來投奔他的人不在少數,他知道此時此刻,這樣的人最需要有一個親人,哪怕是僅僅見過麵的人在身邊給予一些安慰,j即使是什麽話也不說,隻是在她身邊聽著她哭都好,隻有這樣才能幫著她渡過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他輕輕歎了口氣,摸了摸梁讚的腦袋,“小丫頭這次能不能挺過去,就靠你了,是爺們兒的,拿出點樣來。別叫她一天到晚哭哭啼啼,聽著叫人……他娘的,心煩得很!”
他的語氣雖然剛硬,可一番話卻叫梁讚覺得,自己應該像個男人一樣負起責任來。
“但是……能先不結婚嗎?”
黎蒼天在他頭上用力拍了一掌,“廢話!當老子是糊塗蛋嗎?臭小子,你今天把丫頭哄好了,明天早上她要是再哭,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說完帶著一幫手下又回去豪賭,金定宇為免黎蒼天生疑,也跟了過去。隻是黎蒼天還不知道,他疼愛的老婆和賈文儒剛剛還在這裏卿卿我我,此時各自懷著忐忑的心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