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薛不凡覺得精神有所好轉,便起來催促梁讚上路,在臨行前,囑咐道:“那姓金的陰險狡詐,武功不弱,你此去務必萬分小心,他若問你,你隻需如此這般回答……地圖自己記牢,然後燒掉,其他的事為師自有安排。”
“師父,你的身體不要緊了嗎?”梁讚依然惦記著薛不凡的病情,薛不凡擺了擺手,“你不用擔心我,做好這件事。你我就此分別吧。我現在犯了大案,也不能繼續留在北平了。”
梁讚一聽薛不凡要走,竟然有些依依不舍,“師父,你什麽時候去林家堡啊?我想你怎麽辦?”
薛不凡苦笑一聲,“你我總會相見。”說著按住梁讚的脈門,點了點頭道:“我會去找你,應該不用到明年開春。若是一個月後你沒死的話,我又沒去找你,你也不就必來找我了。”
“師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梁讚見薛不凡話中有話,卻猜不透其中的關鍵。
薛不凡隻是淡淡一笑,對著梁讚揮了揮手,便轉身回房。
梁讚無奈隻好按照薛不凡的要求趕往北平。這一趟無馬無車,梁讚撒腳如飛,狂奔了三十多裏地,氣不長出麵不改色,如風一樣就到了北平。心中大呼過癮,早知道有這個本事真應該直接參加奧運會,不破它十幾項世界紀錄,都對不起全世界的黃種人。
如今已經是初冬,北平的天空萬裏無雲,前門樓托出長長的影子,為往來的行人遮擋陽光。嗅著北方特有的淡淡煤煙味,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梁讚真覺得恍如隔世一般。這裏不再有高樓大廈,不再有車來車往,留給這個時代的印痕完全是古老而又莊嚴的神跡。現在梁讚十分確定,自己將和這個新奇又已經早已老去的時代融為一體,他不由得精神為之一震。
隻是他自從來到這裏,已經兩個多月了,衣服沒換過,臉也沒洗過,甚至連鏡子都沒照過一下,已經不知道落魄到什麽地步了。好在那個年代的流民並不少見,沿街乞討的小叫花子比比皆是,他這樣走在大街上,並不算太過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