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黎蒼天一聲大吼,跟著就隻見子彈如同萬條火蛇一般飛出。
飛雪縈繞之中,曾經的弟兄,現在的敵人,紛紛倒落塵埃。紅色的血衝向灰蒙蒙的天空,與白雪融為一體,然後再落在他們慘白的臉上,落在眼睛裏,落在心裏,漸漸地眼前漆黑一片,聲音似乎在那一刹那已經再也聽不到了,生命離開了滿是彈痕的軀殼,很慢很慢。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一心想要逃離,一心想要活命,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他們在臨死時想些什麽,牽掛著什麽,後悔些什麽,黎蒼天永遠也不會知道,火光映照在黎蒼天的臉上,顯得猙獰可怖,他的目光裏滿是怒火,他卻不知道該去恨誰。
當年他殺了歐陽齊剛,和今天也是一樣的心情,悲痛、無助、卻偏偏不得不下手……
賈文儒見勢不好,馬上拉起金定宇開車逃竄。車子發動,身後的士兵一排排地倒下,他再也顧不得,二人就好像兩條喪家之犬,尖叫著疾馳而去。“頂住,給我頂住!”
但是那些兵哪個還敢露頭?沒死的還剩下聲響四五十人全都趴在地上不敢亂動一下。梁讚催動內力,將賭桌一直推到了天青寨的門口,賭桌前積起了一個碩大的雪堆,直到賭桌撞到門前的木樁,雪堆將木樁上的刀覆蓋住,他才停下。而黎蒼天的子彈這時也剛好打完,把機槍往身後一摔,“小兄弟閃開!”
梁讚不敢怠慢,忙閃到一旁。黎蒼天猛地舉起賭桌向機槍手扔去,那賭桌生鐵鑄成,隻這一下,把機槍手連人帶槍砸了個扁。
也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黎蒼天抬手按住那把鬼頭刀,別看賈文儒一腳踢不動它,黎蒼天單臂一晃,那插刀的木樁便被他劈為兩半。
北腿王的名號,早就灌滿了梁讚的耳朵,他卻從未見過黎蒼天使刀。隻見他在人群裏來回往複,真好似一隻猛虎入了羊群一般。那把鬼頭刀卷著飛舞的雪花,威猛無敵,比起薛不凡刀法的綿密狠辣,黎蒼天的刀更有一種大將之風,不但威勢驚人,而且動作瀟灑飄逸。或直刺或橫斬或立劈,刀鋒摩擦著空氣,嗚嗚作響,直殺得那些拿著步槍的官兵毫無還手之力,一個個哭爹喊娘,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