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渡渡鳥成為了組織中的“二把手”。梅山與黑風幫火拚時,渡渡鳥的英勇無畏為他爭取到了梅山的最終肯定,或者說,梅山開始畏懼渡渡鳥。
明年春天,梅山就55歲了,再有魄力和手段,也到了找“接班人”的時候。雖然“退休”兩個字是梅山字典中的忌諱,但他已在找退路。他看準了渡渡鳥。渡渡鳥能幹、忠誠。這時我才明白,渡渡鳥數次忍受梅山的鞭打而不還手,不光是因為梅山救過他一命,他一直在等待這一天。默默地、冷靜地算計著。一想到這些,我就不寒而栗。
黑風幫在將近兩個月裏再沒有任何動作。光頭失蹤了,他手下的幾個得力幹將不見了,樹倒猢猻散,光頭手下的打手一部分去了外地,大部分歸到了梅山旗下。
我們的組織成為了迫水洞的第一大幫派。渡渡鳥不再天天去外麵“上班”,改為抽查新人工作任務和製定新的工作計劃。而且,渡渡鳥擔任副手的第二天,宣布對入行滿半年的成員提升“每日份額”,從7萬韓元直升到10萬韓元。每當成員未完成當日份額,梅山的皮鞭再次揮起時,是渡渡鳥執鞭。
比起梅山,渡渡鳥更冷酷、更嚴苛。他聰明的頭腦和敏銳的觀察力不放過一絲偷懶和欺騙,更可怕的是,渡渡鳥不喝酒。
他謹慎、嚴肅、頭腦飛轉、穿戴整齊。他正式製定了幫規。他的威嚴讓懶散的組織飛速成型,像把一片廢墟變成了堅固的堡壘。
渡渡鳥變了,我能感覺到。他不愛笑了,很少見過他睡得安穩的時候。我還是和他同睡一屋。唯一沒變的是,他每天入睡前,總是確認我有沒有把捕夢網掛好。
“它能把壞東西擋在外麵,讓好夢進來。”渡渡鳥說。我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輕鬆和做過好夢的神情。
渡渡鳥升為副手時,要將我劃為“組織管理團隊”中,這樣就可以不用天天去外麵“上班”。一是因為他為我謀求“福利”,二是我按照金時歎的話,把“李赫的故事”告訴了他,渡渡鳥再也沒去過寰宇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