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摁開手機鎖,我調出快捷方式上的第一個號碼按了下去,卻在一秒鍾後就立刻切斷了它。
那個號碼是沙丘的電話號碼,這是我在半個小時裏給他打的第8個電話。前7次沙丘接了,然後掛斷了。這一次我選擇切斷的原因是,我沒有勇氣等他再一次掛斷我的電話。
長長的玻璃攪拌棒被我拿在手裏,反複地擠壓著汽水裏浮浮沉沉的檸檬。
檸檬塊裏的汁液被擠壓出來,把水和造型優美的杯子一並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明黃。
含著吸管輕輕地小啜了一口,微酸的味道混合著冰雪碧在口腔裏爆炸開來,那是一種帶著淡淡酸澀的甜蜜,就像我現在的心情一樣。
抬頭看了看窗外逐漸暗下來的天,我在日記本上隨便寫了幾筆合上了它。
三年前那個隻寫了一點點的日記本,到今天,已經快要被寫滿了。三年裏,我和沙丘的點點滴滴,生活裏的苦辣酸甜,都被我一一地記載了。
茗曾笑著對我打趣說:“清茶,要是畢業的時候你的日記寫完了一本,就找個機會把它出版了吧。叫什麽好呢?《上官清茶狗血戀愛史》,還是《記錄千夜之愛——清茶日誌》?”
我知道茗是在跟我開玩笑,以我那作文長年得B的水平,日記怎麽可能上得了台麵?但是,因為裏麵記錄的點點滴滴都與沙丘有關,每每翻閱著它時,015THE 我總覺得有一種特別的情感在裏麵,讓我無法不為之微笑,為之哭泣。
轉過頭,我看著玻璃窗外。淡白色樹皮的法國梧桐樹上冒出了點點新綠,那一抹淺淺的綠色,在這個季節顯得那麽富有生命力,看著它,我本來有些沉重的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
拿起手機,我翻到了短信箱。
最近的20條短信除開一條是資費通知以外,其他全部都是沙丘發過來的。
隨便點開一條都具有典型的沙丘風格:“好累,暫時不能走,你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