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我從**爬了起來。
不是我睡得淺,而是我根本睡不著。
躺在**,我隻要一閉上眼就看見沙丘的臉在亂晃。
傲氣的沙丘,冷著臉的沙丘,生氣的沙丘,微笑的沙丘……每一個沙丘都會陪在我身邊,用或溫柔或冰冷的聲音對我說:“清茶小傻瓜,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永遠不會離開你。”然而,每次在他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夢境都會以車禍為結局。
親眼見到的沙丘死去的場景,猶如鐫刻在我腦海中的魔咒,一直不停地重播,重播……不管我在夢裏是尖叫也好,哭泣也罷,根本無法擺脫這個令我心碎的結局。
隻有醒著,看著手機裏存儲的沙丘照片,我才會有“這一秒,他還活著”的認知。
當冷空氣將我從被窩殘留的暖意裏完全剝離,因為通夜折騰而有些遲鈍的腦子才終於轉動起來。
整整一夜,我腦子裏反複叫囂著要對沙丘解釋,向他解釋昨天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讓他知道那個吻並不是試探的吻,我是真的想吻他……059THE 昨天惹得沙丘這麽不開心,今天他肯定是不會來接我上學了。如果要跟他解釋清楚昨天的一切,就必須等我們到了學校以後才行。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鍾,時間才剛過6點,如果到學校的話,起碼還要一兩個小時才能見到沙丘。
不知道為什麽,我焦躁得連這麽一兩個小時都挨不過去了。
在房間裏麵轉來轉去,我腦海裏麵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既然等不及那麽長時間,難道我不可以去找沙丘嗎?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占據了我腦海裏的所有空間,也催促著我拉開房門朝衛生間走去。
早點兒收拾好,早點兒出門,就可以早點兒見到沙丘……我在心裏念叨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走進衛生間,我隨手擰開水龍頭,讓黃色帶著鐵鏽味的隔夜陳水嘩啦啦流淌著,手上則趁著等待正常自來水的時間,把牙膏擠到了牙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