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蔣臨水
一、一模一樣的眼睛
開學當天聽校長演講,江璨有些犯困,閑來無事撿一枚石子當子彈,瞄準第三排某男生的後腦勺—誰讓他剛才說她新買的耳釘太難看來著!
江璨瞄了瞄,手一鬆,石子偏離原定方向射出去,像命運的指示一般,正中一個無辜女生的右耳垂。
“啊!”江璨與那人同時大叫一聲。
端月捂著耳朵轉過身時,江璨還沒來得及把作案工具藏起來,而端月指縫當中正緩緩滲出鮮血。
校長在講台上大喝一聲:“江璨!又是你!”
這已經是江璨今天第三次跟人起衝突了。
台下對視的兩個少女同時怔住,不為那觸目驚心的血跡,不為那個髒兮兮的彈弓,也不為暴跳如雷的校長的嗬斥聲。短短幾秒鍾內,連她們周圍的人也發現了異常,人群逐漸熱議開來—那兩個年輕美麗的女孩子有著一模一樣的眼睛。
老師把端月帶去醫務室處理傷口,江璨則被叫到了教導處,她假裝低頭檢查彈弓,無視班主任的絮絮叨叨。
“剛才被打傷的叫程端月的那個,是今年中考狀元吧?”江璨聽見隔壁桌的一位老師小聲問道。
而江璨是擦著分數線才考進來的,這壞學生跟好學生起衝突,簡直是戳班主任的肺管子。江璨明白自己今日凶多吉少,遂趕緊收起彈弓,低頭做出乖巧狀,不管老師說什麽都點頭,情到濃處還流了兩滴眼淚。
端月處理完傷口也來了,江璨彎腰跟她道歉。
端月甜甜一笑,把江璨扶起來,說:“沒事兒,就是破了點兒皮。”
啊,真會裝好人。江璨心裏鬱悶。
果然,班主任欣慰地看著這個女孩子,成績好又心地善良,簡直是少年之光。
他轉身繼續罵了江璨幾句,端月則一直在旁邊勸慰,最後老師罵累了,揚揚手說:“江璨,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明天上學前把你臉上的調色盤給我洗幹淨,不然你就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