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眼所見!不然我是怎麽傷的!?”九尾急不可待地想讓所有人都信他,但大家都各懷心事,沒人與他同仇敵愾。
“看來那道士本事不小,竟能把堂堂狐族族長傷成這樣。”範無救道。
“是妖術,他定是用了妖術!”九尾斬釘截鐵。
範無救嗤之以鼻:“妖術?你說一個凡人用妖術來對付你這個妖狐?即使以妖力抗衡妖力,那九尾大人也不至於狼狽如此啊。”
弦外之音,九尾已經不如當年,連一個凡人也應付不了,本該貽笑大方,卻還在這裏喧嘩。九尾雙目充血,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哎喲,難得範兄今天說這麽多話,以往都是我幫你打官腔,看來是要變天了啊。”謝必安上前挽住他的肩,鄭重拍了拍,範無救一動不動,默默把他的胳膊拿開。
楚江王雖然鮮少有疑問,但他差不多把所有人的話都在心裏有了衡量。
“你們陰曹地府的人都串通一氣!包庇一個毫無慈悲之心的和尚!”九尾死瞪著我,尖銳的爪子從始至終就沒收回去過。
“夠了!”翡煉不再提後頸,而是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怕他繼續給妖界丟臉,正準備離開,楚江王叫住他,慢慢從袖中摸出了一個小瓷瓶,向他隨手一拋:“九尾犬齒有些毒性,回去敷上三日便可痊愈。”
翡煉將瓷瓶拋向空中又穩穩接住,倏忽一笑,離去時嘀咕了一句:“老家夥別扭得很呐。”
我心係寺院,緊張不安過於明顯,楚江王一目了然,看破不說破,吩咐了黑白無常接下來的事後,慢條斯理地與我道:“法師可有空陪我走走?”
為了顯得平易近人,除了辦案升堂,私下裏都鮮少以“本王”自稱。
對楚江王這般謙和之人我無法推辭,跟著一路無話地遊曆鬼界風光,瞧著我差不多平靜了,他終於開口:“其實我明白,很多人都會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而這些不得不做之事總是在情與法間難以兩全,道心法師又是佛家弟子,懷有悲天憫人之心,我可以理解。但冥府的律令不容違背,凡人與我們既相同又不同,我們也曾活過,他們也終會死,陰陽交替,萬物規律,活人不能活在鬼界,鬼魂不能生在人界,否則天下必遭大亂,以一人之過損害千人,得不償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