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槐帶翡煉入山,把他安置後單獨尋上易水宮。
臨鳶低眉撫瑟。
碧衣青羅,靜水無痕。
一道內斂沉香,稱山中古樸,琴瑟靡靡之音,餘音繞梁。
薑槐饒有雅興賞此瑟音,怎奈臨鳶聞腳步之聲戛然而止,按下琴弦,白紗之上一雙眼睛凜冽起來,見來人,才稍稍柔了幾分。
“二殿下,許久不見。”她聲音清寒,即使麵對薑槐,也懶得起身相迎,命一位仙娥添了個蒲團和茶盞,算是她做得最周到的禮數了。
薑槐習以為常,隻是失落這驟停的琴音:“哎呀,怎地不彈了?多好聽啊。”
“二殿下突然造訪,是有什麽要事嗎?”臨鳶一向不愛那些彎彎繞繞,薑槐屈膝坐下,直言道:“我給你引薦了一位弟子,送你們眀譙山來了,托你照拂一下。”
臨鳶撥弄兩下琴弦,幽幽道:“不知是哪位‘小神君’能得二殿下垂青?”
“涅槃之鳳,夠不夠意思?”
臨鳶抬指一頓,悟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天帝殫思竭慮為你一計,連蹤跡難尋的鳳鳥都替你找來做幫手,二殿下若再這般無所事事,可是負了一顆老父親的心呐。”
“嘖……”臨鳶這話裏的話,薑槐考慮身為天帝後種種要承擔的瑣事便令人不勝其煩。
他靈機一動,故而哀歎道:“我何嚐不知父親這望子成龍之心呐,可不是還有異兒嘛。重要的是鳳鳥無辜,無父母替他計之深遠,九重天的人寵他也不是真心實意的,我不忍束他自由,所以專程來找你一趟,你可得好好教,教好了也不用給我送回來,放他離去便可。”
臨鳶淡灰的眼睛素來無采,漠視一切,可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睛微亮:“鳳,的確是該無拘無束的,隻是……眀譙山不止我一位神君,他終歸是不是我的弟子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