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下,金色的柔光灑滿了院子,風吹雲過,帶著淡淡芬芳的白色花朵,飄然而下,落在了院子裏的那兩個微醉的人身上。他們身邊,有一個嶄新的土坑,上麵也落滿了花朵,而泥土下麵精致玉壺裏麵,隻有兩杯酒的量。
那是十五日後,兩人之間的約定。
天色微亮,他站在門口,衣袂飄飄,看著她上了馬車。而昨天半夜,已經有八十名禁軍悄然奔向天山,早在那裏埋伏,而剩下的二十幾名,則便衣輕裝跟隨著她。
馬車徐徐開動,燕子軒跟著上前走了幾步,那馬車的簾子突然被撩開,露出一張熟悉而蒼白的臉,帶著俏皮的笑,眉目彎彎,星眸璀璨,在即將加速的那一刹那,女子突然伸出一隻手,對他做了一個飲酒的姿勢。
心裏頓時一暖,像石落深水,**起的層層漣漪。燕子軒會意地微笑,眼眸將她此時的動作和眼底的笑意刻在心裏,舉手,學著她,做了同樣的動作。
木蓮,十五日後,我會在那個槐樹下,煮酒等你歸來。
看著那個男子站在大理石石雕旁,清晨的微風拂過他俊美的臉頰,那雙清澈的星眸中,永遠都是溫暖的笑意,讓人感覺如沐春風,更多的是,讓她覺得安心。
安心……木蓮手扶著簾子,看著那身影越來越小,是啊,看到燕子軒她會安心,看到顏緋色,她有無盡恐懼和擔憂。
這個男子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然後默默地站在她身後,為她細心打點好一切,甚至從不懷疑她,也從不質疑她。恍惚想去,有時候她是一隻迷航不知軌跡的帆船,而他是港灣,任由她停靠。
而顏緋色,便是那片喜怒無常的海,她隨他漂泊,深陷其中,也因此迷航,也無法預知一番寧靜之後,那安靜的海麵下,又是怎樣的波濤洶湧。這些常常讓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