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散了,燭也將殘。
閃動的燭光,照著連城璧英俊、溫和、平靜的臉,使他這張臉看來似乎也有些激動變化。
但等他夾斷了燭蕊,燭火穩定下來,他的臉也立刻又恢複平靜。
也許太靜了。
沈璧君拿起杯酒,又放下,忽然笑了笑,道:“我今天喝了酒。”
連城璧微笑著,道:“我也喝了一點,夜已漸寒,喝點酒就可以暖和些。”
沈璧君沉默了半晌,道:“你……你有沒有喝醉過?”
連城璧笑道:“隻有酒量好的人,才會喝醉,我想醉也不容易。”
沈璧君歎了口氣,幽幽道:“不錯,一醉解千愁,隻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有福氣能喝醉的。”
連城璧也沉默了半晌,才笑道:“但你若想喝,我還可以陪你喝兩杯。”
沈璧君嫣然一笑,道:“我知道,無論我要做什麽,你總是盡量想法子來陪我的。”
連城璧慢慢地倒了杯酒,放到她麵前,忽然歎息了一聲,道:“隻可惜我陪你的時候太少,否則也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沈璧君又沉默了下來,良久良久,忽然問道:“你可知道這兩個月來,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事?”
連城璧道:“我……我知道了一切,卻不太清楚。”
沈璧君道:“你為什麽不問?”
連城璧道:“你已說了很多。”
沈璧君咬著嘴唇,道:“但你為什麽不問問我是怎麽會遇見蕭十一郎的?為什麽不問我怎麽會天天見到他?”
為什麽?她忽然變得很激動,連城璧卻隻是溫柔地凝注著她。
他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隻說了一句:“因為我信任你。”
這句話雖然隻有短短六個字,但卻包括了一切。
沈璧君整個人都似已癡了。
無限的溫柔,無限的情意,在這一刹那間,忽然一齊湧上她心頭,她的心幾乎無法容納下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