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愈來愈悶熱,朱淚兒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可是桑二郎臉上卻連一粒汗珠子也沒有。
他手裏輕搖著折扇,圍著火堆踱了會方步,忽然托起了一個銀匣子,用折扇輕輕敲了敲。
這匣子竟忽然在他手裏跳動起來,發出一連串尖銳而怪異的聲音,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裏麵衝擊著,要脫困而出。
這匣子長不過一尺,高不過七寸,匣子裏的東西,自然也絕不會太大,但力量卻如此驚人,竟將這沉重的銀匣帶動得跳躍不止。
桑二郎咯咯笑道:“你也不用著急,我已為你準備了一大堆新鮮的血肉,你立刻就可以飽餐一大頓了。”
銀花娘望著他手裏的匣子,麵上已嚇得全無人色。
朱淚兒忍不住問道:“這匣子裏就是天蠶?”
銀花娘道:“嗯。”
朱淚兒道:“天蠶難道吃人的麽?”
銀花娘牙齒打戰,竟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朱淚兒道:“莫非就因為天蠶畏寒,所以這裏才會生這麽多火?”
桑二郎眼睛忽然瞪了過來,獰笑道:“你還有心情問這些話?等到天蠶爬到你身上時,你就會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活在這世上了。”
朱淚兒淡淡道:“你這話嚇不了我們的,四叔,你說是麽?”
她轉頭向俞佩玉瞧了過去,隻見俞佩玉嘴唇發白,兩眼直視,竟似已嚇呆了,全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麽。
朱淚兒暗歎忖道:“想不到四叔竟將生死之事看得這麽重,這也許是因為我從來也不知道活著有何樂趣,所以才會不怕死。”
隻見俞佩玉忽然抬起了頭,瞪著胡姥姥道:“你指甲上的毒,過了三十六個時辰後,真的就無救了麽?”
聽了這句話,朱淚兒隻覺得眼睛一酸,熱淚幾乎已奪眶而出,心裏也不知是甜,是苦。
原來俞佩玉擔心的並不是自己的生死,在這種情況下,他心裏念念不忘的,還是朱淚兒中的毒是否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