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瞧見獨孤傷正要下手去殺沈浪,而“熊貓兒”竟隻是在一旁瞧著,目中甚至還充滿歡悅。
他開始有些奇怪,但瞬即就想到這“熊貓兒”必定是別人偽裝的,他知道快活王也是少有的易容妙手。
他不覺突然開心了起來。
沈浪終於也上當了。
在這一瞬間,他心裏真是得意得無法形容,但沈浪此刻已是他的同伴,他自然還是要去幫沈浪的。
他衡量地勢,準備猝然一擊,一擊而中。
他知道在這快活林中,自己是唯一能救得了沈浪的人,除了他之外,就算有別人走過來碰上,也是無用的。
但他竟真的恰巧走來碰上了。
他暗中搖頭。
“沈浪這小子,當真走運得很。”
隻見獨孤傷已走到沈浪麵前。
王憐花心念突然一轉:“我為何要去救沈浪,我為何要讓他走運一輩子,我為何不能讓沈浪死,沈浪死了,與我又有何關係?”
沈浪若是死了,朱七七表麵上縱然沒什麽,暗中卻必定會痛苦得發狂,那豈非是件美妙的事。
沈浪若是死了,於王夫人的計謀雖有妨礙,但那也是別人的事,和王憐花自己又有什麽關係。
沈浪死了王憐花隻有開心、得意……
王憐花嘴角不禁又泛起一絲殘酷的微笑,喃喃道:“我為何要救他?我就在這裏瞧著他死不更好麽?”
於是他閃入樹後,靜等著獨孤傷出手的那一刹那。
那必將是他生平最愉快的一刹那。
熊貓兒生死不明,朱七七漠然不知,王夫人遠在千裏外,金無望天涯流浪……
現在,世上再也沒有人能救沈浪。
獨孤傷終於走到沈浪麵前,俯首下望。
沈浪隻是靜靜地瞧著他。
獨孤傷緩緩道:“沈浪,你此刻還有何話說?”
沈浪淡淡一笑,道:“沒有話說了,隻是……能死在你手上,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