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二月初六。
長安。
四隻信鴿自洛陽飛出,有一隻在灰冷的暗空中迷失了方向,有一隻的翅膀被寒風的冰雪凍結,墜死在關洛邊境的窮山中,卻還是有兩隻飛到了長安。在二月初八的黎明前就飛到了長安。
“蔡崇已經死了,”卓東來很平靜地告訴司馬超群,“楊堅死在這裏,另外兩個死在我們的那次突襲中,朱猛手下的四大金剛現在已經連一個剩下的都沒有。”
司馬正在享受他的炭燒牛肉,這一頓好像已成為他一天的活力的來源,這時候也正是他一天中精神最好、頭腦最清醒的時候。
“蔡崇是什麽時候死的?”他問卓東來。
“昨天早上。”卓東來回答,“一個時辰前我才接到他的死訊。”
他屬下有一位訓練信鴿的專家,他派到洛陽去探聽消息的人通常都會帶一兩隻信鴿去。在那時傳遞消息絕對沒有任何一種方法比這種方法更快。
“我好像聽說蔡崇已經完全控製了雄獅堂,怎麽會忽然就死了?”司馬淡淡地說,“一個像他那樣的人,好像不該死得這麽快的。”
“如果被一柄劍刺入心口,不管什麽人都會死得很快的。”
“可是要把一柄劍刺入他的心口並不是件容易事。”司馬問,“那柄劍是誰的劍?”
“是小高的。”卓東來說,“高漸飛。”
“又是他!”司馬用他的彎刀割下一大塊牛肉,“他已經到了洛陽?”
“大概是前天才到。”
司馬慢慢地咀嚼,直到牛肉的鮮香完全融入他的感覺時才開口:“以高漸飛的劍術,蔡崇當然不是對手,可是蔡崇既然已控製了雄獅堂,身邊五十步之內都應該有好手在保護才對。”
“據說當時是在一條街上。”卓東來說,“那時街上不但布滿了雄獅堂的子弟,而且還有十來個被他以重價收買的殺手。他的對頭如果要走上那條街,簡直比一條羊走入狼群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