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有春寒。
是以蕭南蘋此刻穿著的,仍是厚重的衣裳,但“嘶——”的一聲,她的前襟,仍然被撕開了。在這一瞬息,她的心像是被人刺了一劍似的,因為她知道將要發生的事。
怪笑聲,像是梟鳥的夜啼,又像是狂犬的春吠,在她耳中,混雜成一種難以忍受的聲音。
然而,就在這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卻沒有發生的一刹那裏。
突地——混亂的笑聲,像冰一樣地凝結住了,接著是一聲慘號。
蕭南蘋為這突生的變故,睜開眼睛來,眼前那紅得冒汗的臉,已經不見了,她目光一瞬,一條英挺的人影,正一掌劈在另一條漢子的頭上。那年輕而輕薄的漢子,也慘號了一聲,隨著他的同伴死了。
蕭南蘋狂喜著,那英挺的人影一回頭,一張她所熟悉的麵孔,便立刻湧現在她眼裏。她此刻若不是穴道被點,怕不立刻跳了起來。
但她此刻連一絲力氣都沒有,她隻能輕微,但卻狂喜地喊了聲:“南哥哥!”
這三個字像是一章極其美麗的曲詞,悠然而漾,然而又收束在“南哥哥”三個字上。
她看到“南哥哥”帶著一臉笑容掠到她床前,她看到“南哥哥”的眼睛,看著自己的胸前。
當然,她知道這是為什麽,她雖然也有些羞澀,但是她卻毫不憤怒。女子被她所愛的人看著自己的身子,縱然那是在一個並不適當的情況下,可也是僅有羞澀而無不快的。
羞澀之中,她的心跳加快了,因為“南哥哥”已伸出手,為自己拉上胸前敞開的衣襟,那可愛又可恨的笑容呀——她的臉紅了,正想問“南哥哥”怎麽不說話,但是“南哥哥”的臉——他還沒有將自己為他易容的化裝拿掉——卻突然變了。
她當然也隨著一驚,凝神聽處,原來門外已響起那七海漁子說話的聲音,於是她又惶恐地低喚了一聲:“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