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風脈門被扣,腰畔又被鐵麵孤行客的內家重手,點中穴道,毫無反抗地被推入了山隙,耳畔隻聽得轟然連響,山的出口,就被巨石堵死。
本就隻有一線天光射入的山隙,此刻自然也就變得墳墓般的黝暗,甚至連自己的手指,都無法分辨。
他雖然穴道被點,但隻是全身無法動彈,氣血也無法流暢而已,知覺卻未完全失去,心中的思潮,反而亂得更厲害了。
黑暗之中,他隻覺蕭南蘋的麵容,從四麵八方地朝他壓了過來,其中有的巧笑倩然,豔麗如花;有的卻是滿麵血跡,慘不忍睹。
然而這些麵容裏,卻有一點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她那一雙明如秋水的雙瞳,卻是始終溫柔而幽怨地望著自己。
他甚至連自己也不能分析自己對蕭南蘋究竟是哪一種情感,但是他卻能非常清楚地了解,蕭南蘋對他是哪一種情感。
近年來,他的心情,雖有如枯木般的枯寒,但這份情感,卻帶給他一分溫暖,隻是此刻這種情感,卻已成了一種過重的負擔,就像一副重擔似的,壓在他心上,使得他的心,都快要爆炸了。
蕭南蘋臨去前含淚的狂笑,此刻還不可遏止地在他耳旁激**著:“南蘋!你跑到哪裏去了呢?”這問題像毒蛇般在啃齧著他。
至於他自己的命運,此刻他看來卻甚淡然,因為他自知已落入一個悲慘而無助的境況中。
最嚴重的,是他自己此刻連動彈都無法動彈一下,躺在這暗黑而陰森的山窟裏,潮濕而寒冷的泥地上,說不定什麽時候,黑暗中會有毒蛇躥出來,在自己身上咬上一口——何況他縱使能躲過蛇蟲的毒吻,也無法逃出這暗黑的山窟。
他甚至已開始幻想,在自己已被餓困苦,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時,那鐵麵孤行客就會帶著獰笑走進來,站在自己麵前,叫自己答應他一切命令,而他也深知自己寧可死去,也不會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