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也仍然不動聲色,回身將毛氈掛在原來的地方,又跟著這個人往前走。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但是小方心裏並沒有他外表看來那麽平靜,因為他已看出這個人是高手,很可能就是他入藏以來,遇見的最可怕的一個對手,甚至比衛天鵬更可怕。
衛天鵬的刀雖然可怕,拔刀的動作雖然迅速正確,可是他在拔刀前,右肩總是難免要先聳起。
他的箭雖然可怕,可是他在發箭以前,一定要先彎弓。
縱然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在他們發出致命的一擊前,通常都難免會有被人看出來的準備動作。
這個人卻沒有。
他發出那二十七件致命的暗器時,他的頭沒有回過來,肩也沒有動,甚至連手都沒有揚起。
他手臂上的骨節,手腕上的關節,好像都能夠隨意彎曲扭動,從任何人都很難想象到的部位,運用任何人都很難運用出的力量,發出致命的一擊,令人防不勝防。
天空澄藍,遠處積雪的山巔在藍天下隱約可見。他們已走過繁榮的街市,走入了荒郊。
從小方現在站著的地方看過去,看不見別的人,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小方唯一能看見的人,就是現在已停下來,轉過身,麵對著他的人。
這個人正在用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盯著他。一個互相都不認得的陌生人,本來絕對不應該存有這種眼色。
“我叫普鬆。”這個人忽然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小方從未聽過這名字。
普鬆說出來的第二句話更驚人。
“我來找你,”他說,“因為我要你死!”
他說的漢語生硬艱澀,可是這個“死”字用這種口音說出來,卻顯得更有決心,更有力量,更令人驚心,也更可怕。
小方歎了口氣:“我知道你要我死,剛才我差一點就死在你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