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十九國峰會還有三天,時間緊迫。
雲杉領著郭遠勘查現場的時候麵若冰霜,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想說。除了對這個矮個子的厭惡,她多少還有些想要考驗他本事的念頭。自己折騰了幾個月,最後落得這麽一個結果,無論如何都是心有不甘的。
郭遠倒不在乎她的厭惡,雲杉甚至能感覺到那雙懶洋洋的大眼睛一直在背後毫無顧忌地檢視她的身體,這讓她心生寒意。倒不是單純被人視奸的問題,她在一旁偷眼觀瞧這雙眼睛,目光清澈純潔,完全沒有這行人特有的渾濁複雜。唯獨在看人的時候,卻好像是盯著一團肉、一件器具,而不是一個生命。
這是小孩子一樣的眼神。孩子是世界上最殘忍冷酷的人類,他們沒有成年人的道德感。
“汪海成喜歡拉小提琴?”郭遠蹲在廢墟上,挖出一塊土,先捏了捏,又聞了聞手上的味道。地麵亂七八糟不成樣子,他也不知從何下手。這時,他想起之前雲杉提到的一個細節。
“會拉。要說拉得怎麽樣……就……”雲杉照實說,不明白郭遠為何提起這個來。
“那就更好了。”改不掉的習慣和愛好最能暴露一個人的本性,很多無頭懸案最後都是靠犯人抽煙的牌子和煙屁股的咬痕破的案。如果汪海成偽裝成古玩商的時候喜歡喝茶下棋,可能還是表演,但是小提琴就不一樣了,琴跟古玩不搭。“琴呢?”
現場勘察組從采樣箱裏翻出了已經損毀的琴身,呈在郭遠麵前。他沒有戴手套,直接上手翻看了一下:琴箱碎了,弦斷了兩根,指板也折斷了。琴不是名牌,不過也是杉木,背麵虎紋,屬於普通愛好者常用的檔次。這讓郭遠有些失望,他以為如果是喜歡音樂的人,潛伏時帶的琴應該有更多的個人特色,但這明顯隻是湊合一下——想必考慮過這東西是不會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