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媽一直在笑,看著胡鐵花笑,甜甜地笑,笑聲如銀鈴。
她笑得又好看、又好聽。
花姑媽的笑一直是很有名的,非常有名,雖然不能傾國傾城,可是要把滿滿一屋子人都笑得七倒八歪卻絕對沒有問題。
現在一屋子裏除了她之外,隻有一個人。
牆上的破洞她已經用一塊木板堵住,隔壁房裏的黑竹竿已暈迷睡著,桌上還有酒有菜,胡鐵花已經被她笑得七葷八素,連坐都坐不住了。
可是他也不能躺下去。
如果他不幸躺了下去,問題更嚴重,所以他一定要打起精神來。
“你為什麽要叫黑竹竿他們去刺殺史天王?”胡鐵花故意一本正經地問,“是誰叫你做這件事的?你為什麽要做?”
“因為我不想讓人把一朵鮮花去插在狗屎上。”
“難道你也不讚成這門婚事?”
胡鐵花顯得有點吃驚了:“請我護送玉劍公主的那位花總管,明明告訴我他是你的二哥,他請我來接新娘子,你為什麽要叫人去殺新郎官?”
“因為新郎官如果忽然死了,這門親事也就吹了,那才真是天下太平,皆大歡喜。”
胡鐵花皺起了眉,又問花姑媽:“你二哥是玉劍山莊的總管,你呢?你是不是杜先生門下的人?”
“也可以算是,也可以算不是。”
“你究竟是誰的人?”
“這句話你不該問的,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的人。”花姑媽甜甜地笑著說,“我是你的人,我一直都是你的人。”
胡鐵花簡直快要喊救命了。
他知道楚留香一定在附近,他剛才親眼看見的,他希望楚留香能夠忽然良心發現,大發慈悲,到這裏來跟他們一起坐坐,一起喝兩杯,那就真是救了他的一條小命。
因為他也知道這位要命的花姑媽喝了幾杯酒之後,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