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鬱的劃船技術果然不錯,僅憑一根細細的木槳就把小船操縱得進退自如,似乎他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
梅裏哼了幾句**起雙槳就知趣地安靜下來。秋月當空,映照著眼前望不到頭的蘆花,仿佛天地間剛剛飄過一場細雪。此情此景,還是配合欸乃的行船聲更和諧一些。
沿著曲折的河道劃了一陣,安鬱忽然將小船停在一處簡易的碼頭邊。“第一重門到了。”他低低地開口,如同一塊石子打碎了水麵的月影。
一座龐大的建築物佇立在蘆葦叢後,在月光下仿佛一幅朦朧的剪影。梅裏跳下木船,順著石塊鋪成的道路走到建築麵前,這才借著微弱的燈光看清楚眼前是一溜寬闊的土牆,入口處樹立著高大的長方體石塊,卻明顯有坍塌和剝蝕的痕跡,殘存的部分倒像是中國古代的山門牌坊。
既然是全新出爐的嶄新公園,這個破破爛爛的模樣一定是故意模仿哪個遺址修建的。可如果隻是仿古建築的話,這種西貝貨有啥看頭啊……梅裏心裏嘀咕著,卻不敢對冰山男說出口。
“你知道埃及的九柱神嗎?”安鬱將木船係在小碼頭的欄杆上,麵無表情地問梅裏。
“不知道。”梅裏理直氣壯地回答。她又不是專業人士,哪會知道這麽偏門的東西啊?
按照梅裏的設想,就算安鬱再不待見自己,但作為雅廬集團派來培訓新人的導遊,給自己介紹景點也是他的份內之責。不料聽了梅裏的回答,安鬱竟然拔腿就走,大有“不知道就算了”的甩手掌櫃風範,讓勤學好問的優秀新員工頗為不滿。
眼看安鬱停留在神廟的外牆前,梅裏湊過去仰起腦袋,一個個數著牆上兩三米高的浮雕神像。那些神像有男有女,有些是人形,有些卻長著動物的腦袋,在燈光的映射下分外神秘。
伸手輕輕摸了摸一個浮雕,安鬱轉過臉,將眼中一閃而過的脆弱掩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