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湊到殺手身邊，隻見縫合的傷口，緩緩滲出黃色膿液，淌了滿臉，隱約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老刀摸摸他的額頭道：“發燒的厲害，傷口感染了。”
馬陸想到胖子那一嘴幾乎變成咖啡色的大牙，和布滿青綠色舌苔的舌頭……
“給他吃點抗生素，應該會有好轉。”吳大成道。
“已經給他吃過藥了，不過咬他的那張嘴，比科莫多龍的嘴都髒，肯定有耐藥性強的超級細菌。”馬陸道。
“水、給我一口水。”殺手虛弱的道。
喝了一口熱水，又給噴了出來，殺手歎口氣道：“我是不行了，麻煩你們一件事，成嗎？”
“說吧。”老刀歎了口氣。
“我女兒，她媽走的早，家裏也沒什麽親戚，我就怕自己出事兒，所以給她留了筆錢，本來想等她到十八歲再告訴她，來不及了。”
他從褲兜裏掏出一部手機道：“開戶行的賬號、密碼都在這裏麵，我這個爹實在不合格，這輩子為她做的，隻是留了一筆錢。”
從他的語調裏，能聽出無限的悔恨，可是走到絕路的醒悟，毫無意義。
老刀拿過手機道：“你把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兒，托付給仇人，這麽做明智嗎？”
殺手慘笑一聲道：“當然不明智，可我沒辦法，唉，走到絕路上，隻能是賭運氣了。”
“你放心去吧，這筆錢，一定交到你女兒手上，我雖然不是啥好人，但不拿喪良心的錢。”
殺手強撐著起身道：“你不打算問，派我來的人是誰？”
“你都這樣了……”老刀眼神中，似有憐憫之色，卻一閃而逝。
“到這份上，就是憑人性做事兒了，我不會逼你的，安心上路吧。”
“謝謝，請給我一支煙。”
殺手靠在石頭上，抽著煙道：“我無數次想過死亡的場景，就是沒想過死在目標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