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蕭瑟。
明月黑色帷帽不斷的顫動,她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現在卻在猶豫。
過了一會,她終於下定了決心。
“花忘言……你要記住我的話。”
花忘言被風吹得有些發冷,她抱著肩膀,低聲說道。
“你放心,我這輩子最怕欠人情,你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我一定會還。你若死在這裏,我會給你陪葬。”
明月沒有說話,輕身掠起,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踩著樹枝過去了。
剛才有一瞬間,她幾乎都想轉身就走。
聽到笛聲的那一刻,她又驚又喜又害怕。
師父還活著?師父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拿著笛子的是師父?還是別人?
她也可以下山求助,但是向漁夫,還是向許格是?
她居然也產生了要逃避的念頭,明月的心中湧起了陣陣悲涼。
無論這個人是不是師父,她都要獨自麵對,因為這是祭門的事,她是祭門的掌門,唯一的弟子。
屋裏吹笛子的人似乎也感到了明月的接近,戛然而止。
明月沒有再猶豫,手腕間的銀絲飛出在前方探路,按照花忘言所說,她迅速到了院子門口。
果然是用樹枝隨便紮了一個籬笆充當院牆,沒有院門,不怕外人進入,也不怕裏麵關著的人跑出去。
因為他們知道,從這道門裏出去的人,遲早都要回來。
山裏除了他們,還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路、莫名其妙的野獸,如果不回到這裏,不是在山裏餓死,就是被野獸吃掉。
回到他們這裏,雖然日子過得難受一點,可是能活著啊。
隻要人活著,總是要比死好一點的。
那些人從被關進來的第一天開始,他們就一邊這麽說,一邊折磨的,時間長了,關進來的人逐漸接受了。
有的時候,恐懼會比安逸更能毀掉一個人。
明月摸了摸那些幹了的樹枝,輕輕的折斷了一點放在手裏慢慢揉搓,直到變成碎末;又蹲下身,摸了摸樹枝的底部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