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午後。
天氣悶熱有如蒸籠,一絲風都沒有,空氣粘稠得快要凝住,水泥地麵也因為熱氣氤氳而變得不真實起來。街上幾乎看不到人,就算有,也都是腳步匆匆全身汗濕。
位於天南市金沙路的某倉庫內卻是極為涼爽,籃球場那麽大的倉庫四周堆著大大小小的木箱,中間收拾出來的空地擺了六七張方桌,均圍滿了人,或梭哈或鬥牛或金花,一個個麵紅耳赤興奮異常。
文西這一桌是炸金花,桌上有四人,下家是一名絡腮胡子,看都不看自己的底牌,拍出一張紅色鈔票,口中罵罵咧咧,“奶奶的,暗一百。”
對麵青年濃眉大眼,是文西的同事小魯,入職警隊已三年,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牌,苦笑放棄。
上家的瘦削眼鏡男子望了絡腮胡子一眼,又看了文西一眼,想了想,跟著暗了一百塊。
輪到文西,拿起牌微微撐開,一對9,再加一張草花K,牌麵還行,當即不動聲色地跟了兩百。
暗一百,明牌就得兩百,這是金花的規矩。
絡腮胡子與眼鏡男子均是氣勢洶洶地暗了兩輪,文西隻是麵無表情地跟。
狠狠地瞪了文西一眼,絡腮胡子忍不住看牌,罵了一句後將牌扔了。
桌上隻剩下兩人,眼鏡男子又暗了三輪後見文西緊跟不舍,不再下注,陰鷙的眼睛狠狠地盯著文西,似乎要從文西的表情中看出其是否在偷雞,好一會後,眼鏡男子看過底牌,微一沉吟,“開牌。”
“對子!”文西翻開一對9,眼鏡男子微微一愣,說,“還一張呢?”
頓時,絡腮胡子跟小魯以及圍觀的幾人都是眼睛一亮,如果眼鏡男子的牌麵比文西大或者小,都不會要求看第三張,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他的牌麵也是一對9,得看第三張牌才能決定勝負。
果然,眼鏡男子將兩張牌翻轉,還真是一對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