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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那邊已然兵荒馬亂。魏登年逃了,兩個家仆一傷一殘,慘叫聲傳遍了整個周府。
劉懸一行人從醫館裏借來了擔架,抬著魏登年氣勢洶洶地殺上周家,看門的攔也攔不住。劉懸臉上怒意難掩嗓音凶急,逮到一個看著能做主的便質問道:“他可是你們周家的人?”
陳氏第一反應就是魏登年剛出門就惹了禍事,眼珠子轉了幾圈,張口便道:“哎喲!這不是我們家裏逃跑的下人嗎,怎麽回事啊?您是?”
劉懸忍住了發作,蹙眉道:“下人?”
“是是是,就是個幹最髒最累的活的那種。”陳氏看見他腰間的木牌,客氣地笑起來,“原來是募兵處的大人啊,謝謝大人給我們找回逃跑的下人。小娥,家裏來客了,請老爺夫人出來。”
劉懸道:“他果真是個下人?”
陳氏笑道:“大人是第一次來鄲城吧,那您肯定不知道,這個人啊是我們家幹粗活的,原是罪人之子,我們好心收留他給他口飯吃,可他卻是個白眼狼,打傷了我們家兩個家仆逃跑了!”
這時候越是把魏登年貶得一無是處,越是能讓來人消氣,周府還能少給點好處平怒。
想到這裏,陳氏笑容擠得更多了些:“周府管教不嚴,讓這沒爹娘的東西衝撞了大人,等會兒妾一定讓下人把他潑醒,狠狠地罰。”
劉懸道:“如何才算‘狠狠地罰’?”
果然是上門找麻煩的。
陳氏答得格外認真:“紮針、杖責、炮烙、步步生蓮,還有挑斷手腳筋,然後趁他還沒有流血而亡前再縫起來,隻是這樣魏登年就沒法給周家幹活了,所以一直沒實施過。”她得意地補充道,“這些可都是從宮裏傳出來的好法子呢。”
劉懸深呼一口氣:“何為步步生蓮?”
陳氏道:“用紮了刺的木棍打受罰者的腳板,罰完後腳底皮肉已去其大半,再讓其人赤腳而行,每走一步,腳底留下的血跡便如紅蓮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