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方程把花梅子約到一個酒吧。這是兩個人分手之後,花梅子第一次見他。
方程看到花梅子摸索著走進來,很吃驚。他走上前,拉住花梅子的手,急急地問:“花梅子,你的眼睛不是好了嗎?”
“前些天又看不見了。”
“為什麽?”
“不知道,也許本來就不該好。”
方程一把把她摟在懷裏,眼睛就濕了。花梅子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酒吧正在播放一首歌:多情是一種疼,敏感是一種累,癡心是一種毀,善良是一種罪。高傲是一種逃,幻想是一種飛,堅強是一種撐,沉默是一種美。為誰日夜牽腸掛肚?為誰朝夕內心流血?為誰受了委屈不要他負責?為誰受了冤枉不向他辯解?為誰堅持為誰後退?為誰減壽為誰無悔?為誰擠出生命最後的水!……
“你恨我嗎?”方程問。
“唉,因為你不愛我,一切必要的都沒有必要了;因為我愛你,一切不該原諒的都原諒了。”
“不,我愛你!”
花梅子像被電擊了似的抖了一下。
“真的?”
“真的。”
花梅子一下就伏在方程的身上痛哭起來。
這一天是六月二十八日,夏季如火如荼。這一天,豐鎮電台的主持人方程和盲女花梅子破鏡重圓。不過,這成了他們最後一次相擁相抱。
方程又給老六和章兀打了電話,約他們到酒吧來。
他要把大家聚到一起,溝通一下,商量一下,擰成一股繩,共同對付這可怕的現實。
大家聚齊之後,各自講了各自的遭遇。後來,大家發現這些故事有交叉:
焦蕊姓焦,那五個失蹤的模特都姓焦,給方程發錯短信的“孫子”也姓焦。
那些模特的五官拚湊在一起,酷似章兀的前夫。在黑暗中為花梅子治眼睛的那個人,還有焦蕊愛慕的那個畫家,他們的經曆都很像章兀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