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團招了幾個新演員,張來和雋小負責帶他們練功。
評劇團的大門前,是一條很深的胡同。張來走在這條安靜的胡同裏,陡然又想起了雋小說的那件事:
八馬朝前走。
五子點狀元。
他身上“刷”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醜陋的老趙頭坐在收發室裏抽煙。
收發室裏有床,有爐灶,還有一張為來訪客人登記的辦公桌,桌子上堆著一些信。這麽多年來,老趙頭帶著白癡兒子就生活在這十平方米裏。
收發室裏有一股不好聞的氣味,從取信的窗口散發出來。
“老趙頭,有我的信嗎?”
“沒有。”老趙頭說。
張來就走了過去。
他知道不可能有他的信,這是他跟老趙頭打招呼的一種方式。
走進練功房,張來看見雋小已經開始帶那幾個新來的演員練功了,有的在劈叉,有的在彎腰,有的在舞扇子……
雋小看見了他,說:“張來,我正找你呢。”
“有事?”
她看了看四周的人,支吾地說:“……晚上再說吧,我請你吃飯。”
“還是我請你吧。”
下班之後,他對雋小說:“你想吃什麽?”
“別出去了,咱們就在食堂吃吧。”
“你為我省錢哪?”
“我吃完飯不敢回來……”
這時候,烏堂已經為雋小安排了一間宿舍,她就住在劇團裏。張三的家也是外鄉的,她借了雋小的光,跟她住在一起。
“怎麽了?”
“最近,我總是怕……”
“怕什麽?”
“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說。”
食堂在一樓,很小,隻有三張桌子,一個大師傅。
平時,大家中午都在這裏吃工作餐,很熱鬧。晚上,劇團裏的人都回家了,隻有幾個家不在本地的職工在這裏吃。
張來跟雋小走向食堂的時候,被烏堂團長看見了。他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