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布泊腹地。
沙漠無邊無際,立著三頂藍紫色的大帳篷,特別顯眼。其中一頂上,不知道誰畫了一張性感的大紅唇,和四周荒涼的環境很不協調。三頂大帳篷旁邊,趴著一頂黑色小帳篷,就是公園裏常見的那種簡易的旅行帳篷,很像紫米饅頭。
風很大,所有帳篷都在“嘩啦啦”地抖動,如果不是被繩子固定著,好像隨時都會拔地而起。
帳篷外,放著幾隻軍綠色折疊椅,空著。
遠處是樓蘭古國遺址,那幾座看不出形狀的泥土建築,幾乎和無邊無際的沙漠融為一體了,不過它們高於地平線,可以看到輪廓。
雖然隔著幾公裏,那些輪廓依然散發著沉沉的死氣。
四周一片荒蕪,每一粒沙子都渴望著吞進全世界的水。
天空瓦藍瓦藍,很圓滿,沒有一絲雲,幹淨得像假的。
帳篷西北方向,長著一些枯死的胡楊,形態千奇百怪,就像一群屍體,它們的造型記錄了死前的掙紮,那一定非常痛苦。
幹戈坐在沙漠上,嘴裏叼著煙,一頭粗一頭細,那是他手卷的紙煙。
他是水瓶座,他這個人喜歡獨來獨往,嚴重缺乏團隊精神,隻相信自己。
幹戈旁邊擺著一排金屬物,熠熠閃光。
那是刀子。
他拿起一把來,反複端詳。他最愛刀子。
刀子有些重量,形狀細長,單刃,極其鋒利,後半部纏著帆布。刀子中部略彎,就像野獸微微弓起了腰,那是進攻的前奏。
幹戈百無聊賴地舉起它,朝一棵胡楊扔過去,他似乎沒想刺中它,隻是想打中它。果然,刀把砸在胡楊上,刀子沮喪地掉在了沙土裏。
他又抽出一把,又朝那棵胡楊扔過去,這次,刀子和胡楊擦肩而過,壓根就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有人哈哈大笑,是小題。
原來,這個鬼丫頭一直藏在他背後,就等著看他笑話。幹戈沒有回頭。他又抽出一把刀,在手裏顛了顛,瞄準了胡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