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綠。”
周爾雅用銀質小勺細心剔去櫻桃的核,然後拌了鮮奶油送入口中,這才給韓虞答複。
“什麽?”韓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有碰麵前的甜品。
和酷愛甜食的周公子不同,韓虞不太喜歡甜品,即使吃甜品也不會像眼前斯文俊秀的少爺一樣優雅。
“你不是在想毒藥在哪兒嗎?塞壬的頭發是藻綠色,這種鮮明的綠色,應該是當前畫家都偏愛的‘巴黎綠’,巴黎綠的顏料中包含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砒霜的成分。”
周爾雅品嚐著舌尖帶來的甜蜜果香,淡淡解釋。
“這麽說來,毒藥的來源問題也解決了?”韓虞有些泄氣,想到那些抑鬱症自殺的藝術家們,“難道真的是自殺?這……未免太可惜了。”
“不。”
周爾雅放下勺子,頎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敲打花梨木桌麵,良久才蹙眉沉吟說道:“這件事,還是有古怪,海妖這個謎團如果不解決,就不可能看到真正的真相。”
“海妖?”韓虞意興闌珊,他覺得這根本不是什麽問題,隻沉浸在才女自殺的可惜中,“無論怎麽看,也很難認為真的存在超現實的海妖,應該隻是海上憂鬱症。”
此時歐洲正是佛羅伊德教授的精神分析學最受歡迎的時候,人們發現許多以往中邪或者魔鬼附身的問題,都可以用心理學上的疾病來解釋。
韓虞在德國上學的時候,也旁聽過幾堂精神分析學的課程,不能稱之為專家,至少也有自己的心得。
“用精神分析學來將這個案子定性為自殺,並不是不符合邏輯,隻是少了許多趣味。”
周爾雅慢條斯理地開口,那雙深邃的眼裏,總是藏著讓人看不透的光芒。
“趣味?”韓虞很不認同的瞪著周爾雅。
他很喜歡這個新朋友——與其說喜歡,不如說是崇拜,但不可否認,周爾雅對他人的情感很冷漠,隻有這點讓真誠率性的韓虞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