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吃一驚,連忙過去看女鍋頭,女鍋頭披頭散發,坐在坍塌的帳篷裏,眼神發直,目光渙散,一點神也沒有,焦把總過去挑起壓在她身上的帳篷,沉聲問道:“鍋頭,你怎麽了?甚麽物事竄入你帳篷中了?”
女鍋頭剛剛暈死過去,剛醒轉又受了驚嚇,此刻精神頭極差,焦把總喚了她兩聲,竟毫無反應,陳秀才見狀不妙,趕上兩步,把住她的肩頭用力晃了晃,好在女鍋頭趕馬十幾年,還算結實,沒被他搖散架,陳秀才手向後一伸,喝道:“水來。”
後麵的張花子趕緊回去倒了一蓮花水過來,陳秀才扶住鍋頭把水灌了進去,女鍋頭的眼神才漸漸地聚焦起來,臉色好轉了起來,但是臉上肌肉一時無法放鬆,神色卻還是極猙獰,轉視眾人一圈,整個人又打起了哆嗦。
白土司耐不住氣,問道:“鍋頭,甚物事鑽入你帳篷了?”
女鍋頭聞聲,死死地盯住他,看得白土司背上起毛,懷疑她和自己和不共戴天之仇,白土司急忙轉過頭,道:“算了,我不問了。你這般看我做甚咧?”
女鍋頭又看眼前的陳秀才,卻是用求助的眼神,張了幾次嘴,才道:“趙武回來了。”
“趙武是哪個?”陳秀才見她說話又沒頭腦,以為她神誌還未清醒,女鍋頭倒吸一口冷氣,才鎮定地道:“趙武就是那第一個死了的馬腳子。”
話出口,有如晴天霹靂,所有人都做聲不得,那小夥計顫聲道:“鍋頭莫說笑,死了的人怎麽回來呢?”
女鍋頭伸手在頭上使勁地撓了撓,看得出來在強自壓抑甚麽,道:“是真的,他回來了,他又回來了。”
焦把總聽出話不對,追問道:“怎麽叫又回來了?莫非他之前回來過?”
女鍋頭點頭道:“不錯。”
眾人盡皆大驚失色,郭菩薩一向敬重鍋頭,就連剛才陳秀才向她發難詰問時,他心中雖有疑問也隻放在心裏,不敢說出口,這是聽得女鍋頭說一個死了的人竟回來了,也口不擇言道:“鍋頭莫亂說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