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計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橫著睡的,不禁嚇了一跳,照他這個姿勢,勢必將尊腳架到白土司那英明神武的腦袋上,這勢必會讓白土司暴跳如雷,找著機會賣弄他那為數不多的文采,小夥計甚至都替他想好了,這賊配軍先是一蹦三尺高,然後狠狠吐了口唾沫,道:“你個生驢蛋子還敢爬到老子頭上拉屎咧。”天地良心,小夥計自忖自己可沒有這麽不良好的衛生習慣,他趕緊把腳挪一挪,從想象中的白土司腦袋上拿下來。
動了動,才發現不對勁,他腳底下根本沒有人,整個帳篷裏空****的,隻剩下他一個人,他一下驚醒了,跳了起來,叫道:“秀才,土司!”
話聲落地,白土司掀開帳篷走進來,踹了他一腳,道:“等白土司死了你再給我叫魂,我才承你的情咧。”
小夥計見了白土司,歡天喜地地道:“土司你在呢,秀才呢?你們忽然不見了,嚇了我一跳呢。”
“日頭曬掉你屁股了咧,秀才說你昨夜折騰得緊了,才沒叫你,你咋咋呼呼做甚,呸,慈母多敗兒,老子後悔沒一腳踹醒你。”白土司罵罵咧咧地道,不由分說往秀才頭上安了頂“慈母”的帽子,聽他這口氣倒挺像“嚴父”的,這兩大一小三個看著也有一家三口的感覺,隻是不知道白土司對著五大三粗的陳秀才還會不會有這種居心叵測的想法。
聽他說完,小夥計才意識到天竟已大亮,帳篷裏明晃晃的,他奇道:“不是下半夜我們守嗎,怎麽不叫我?”
“你看咱們睡的時候都幾時了,還分甚上半夜下半夜,焦把總說離天亮也沒多少時光了,他們就守到了天亮,天亮時我和秀才起了,他們才睡的咧,現在也快醒了吧。”
小夥計大吃一驚,道:“他們天亮時睡的,現在都快醒了,甚麽時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