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鍋頭拔腳就往那邊跑,女鍋頭緊隨其後,趙武躺過的甲板上甚麽也沒有,屍首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兩人都是出了一身冷汗,麵麵相覷,就在此時,船舷正對著馬道更深處的那一邊,驀然響起了一陣頭騾的鈴聲,在他們前麵的那馬幫,似乎無時不刻不在趕路,但是不管怎麽趕,都隻在他們前麵一點,哪怕他們原地不動!
就在“趙武”的屍首不見之後,這陣鈴聲就響起,不免讓人覺得其中有甚麽關聯,二鍋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握著馬刀的手微微顫抖著,那陣鈴聲就在耳畔,仿佛一個跨步就能追上。就在這時,二鍋頭做了一個出乎女鍋頭意料的事,他竟真的一個跨步搶到船舷邊上,然後一個縱身,從船艙上跳了下去。
女鍋頭被他的舉動弄得大驚失色,連忙趕到船舷邊上,隻見黑乎乎的馬道上,二鍋頭直追著那鈴聲傳來的方向,一路疾奔而去,女鍋頭幾次張嘴想叫他,又忍住了。此去必有危險,但如果能以一人安危換來馬幫無事,換了她也會去做的。
女鍋頭撫著船舷,看著莽莽雨林,正考慮自己該怎麽辦,此時,她的手指尖上傳來了一陣異樣的感覺,好像有人在漫不經心地用手拂過她的手指,女鍋頭頓時渾身一僵,頭皮戰栗,原來那船舷外側,竟扒著一個人!
這“人”的手極快地拂過女鍋頭的手背,然後就攀在船舷外側,迅速地挪動著,聽聲音,是從這一側的船舷挪到了另一側。然後就躍下船舷,朝著馬幫來時的馬道,手腳並用地疾奔而去。
女鍋頭手裏抓了一把汗,整個人都顫栗不停,她已經知道那手腳並用疾奔而去的“人”是誰了,它故意在馬道的另一邊弄出聲響,讓二鍋頭朝那邊追去,其實自己卻扒在船舷上,奔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那“人”不是趙武,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