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土匪一愣,還沒聽清楚誰在笑,所有人都已勃然色變,看見地上的那個人皮紙鳶的嘴,竟慢慢地上揚,畫出一道極其詭異的弧線,這具人皮做成的紙鳶,果然在笑!
這土匪聽馬腳子叫出聲,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就看見地上的那具人皮紙鳶像是受了甚麽吸引一樣,慢慢地從地上一點一點地人立起來,隻是腳下有些虛浮,踉踉蹌蹌的擺動著身子。
那土匪張開大了一張震驚的嘴,整個人已經呆住,其他人迅速退開幾步,大聲提醒他小心,卻哪裏來得及,那極薄的人皮忽然從中間打開,一張變成了兩張,中間迅速地伸出兩條綠色的觸角,卷住那土匪,用力一拽,將他整個人都拽進人皮裏,然後兩張人皮迅即合攏,緊緊地裹住了他。
那土匪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隨即人皮就收緊了,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人皮的臉上忽然青筋爆出,血管跳動,極其快速地變幻著表情,似嗔似喜,似怒似怨。那馬腳子起先還極力掙紮,整個人皮看上去就像喝醉了酒的醉漢一般,在林子胡亂扭動著身體,不消一會兒的功夫,人皮臉上表情就漸漸歸於平靜,也癟了下去,隻有中間一直在不停地往下滲血水。
焦把總顫抖著叫道:“雷公壺!”
雷公壺不是一種水壺,而是雨林中的一種植物,這種植物雖然不能移動,但卻有一個水壺般的容器,平時巋然不動,待得有昆蟲經過時,才會忽然伸出觸角,將其卷入容器中,立時就將昆蟲消化殆盡。這種植物在雨林中雖然少見,但並不算稀奇,眾人也大都見過,其捕食手段與眼前的這具人皮紙鳶一模一樣,所以焦把總才會喊出來,不過眾人見的雷公壺都是小株植物,隻能捕捉昆蟲。眼前這人皮卻在撲捉人,自然令人驚駭欲死。
那土匪不消一刻就化作了一灘血水,成了那人皮的養料。而經過了血水的侵浸,此時在整張人皮上才顯示出一條一條的脈絡,如瓜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