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眾人被“扁擔”嚇得失了魂,全都沒注意去聽那悶雷聲,這時已經近在眼前,眾人被焦把總提醒,才恍然發覺,那原本齊如一聲的悶雷聲此刻竟雜亂無比,石林深處的那群野象又有了變故,在原地不斷跺著腳。
陳秀才顫聲道:“難道‘象舞’要變成‘亂象’嗎?”
白土司一呆,怒道:“變來變去的,好玩麽?”
焦把總沉聲道:“不是,如果是‘亂象’,不會在原地跺腳,該是野象群出了甚麽變故。”
那小夥計哆嗦了一下,怯生生地問道:“那咱們還繼續向前進麽?”他是第一次走馬,剛才見了那恐怖詭異的情景,早嚇破了膽。
焦把總沒回答,看了看女鍋頭,女鍋頭避開他的眼睛,低頭道:“大家夥看呢?”
陳秀才道:“難怪千百年來從未聽說有誰有人到過野象埋骨地,看這陣仗,隻怕不是沒有找到過,而是沒有出來過。裏麵還未知有甚麽呢。把總,你知道麽,這些與扁擔一般無二的東西,是甚麽?”
焦把總茫然搖搖頭,道:“我走馬三十載,從未見過這東西。不過此地處處透著不尋常,在雨林深處竟有如此冷的地方更是聞所未聞。”
“我覺得這東西眼熟呢,”小夥計這時突然插嘴道。
陳秀才愣了一下,道:“你見過?”
白土司“呸”的一聲,道:“自然眼熟,你家兩頭尖的扁擔就是這幅模樣呢。”他剛才當機立斷,斷胳膊,斬“扁擔”,早被噴了一身的血,此時滿臉血跡,渾身血汙,在黑夜中看來活似嗜血羅刹,說不盡的猙獰,此刻抬著受傷的馬腳子,倒也威風凜凜,如果哪隻運氣不好的小鬼迎麵撞上,會把鬼嚇得喊救命。
小夥計眼見白土司雖然凶惡,但是剛才救人卻是毫不含糊,心下已不怎麽怕他,見他接話,忙道:“不是扁擔,我瞧著這些東西,倒像是山螞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