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是有心理問題,我怕死,特別特別怕。我有三次直接死亡的經曆,那種驟然降臨的黑暗和虛無,如同世界上最難擺脫的恐懼一樣淹沒所有感覺器官,經曆一次,這種恐懼就加深一次。天氣不好的深夜,我自己在房間裏的時候,總疑心我已經死了,必須得立刻打開燈,才能相信自己還活著。
自從最後一次嫁人之後,我再也沒有和哪個男人,哪怕是隻公貓有過什麽風月情事。朗冶曾經戲稱我是百年孤獨,然而我卻覺得,自己的情感隻能自己承擔,就算有人愛你愛到骨子裏,也無法幫你分擔任何喜怒哀樂,既然這樣的話,那麽僅僅是因為懼怕寂寞而找一個人來幫忙打發時間,其實大可不必。
準備接受催眠的林南歌聽到我這番論斷,在室內昏暗的燈光裏偏過臉來柔柔微笑:“怎麽是打發時間,而是因為懼怕兩個人的寂寞,所以互相陪伴而已。”
我疑惑道:“那他現在每天出現在你的夢裏,不是一種陪伴麽?”
林南歌點點頭:“是啊,可是我太貪心了,我想要和他說話,聽聽他的聲音,看看他的臉。”
我想了想,嚴肅認真道:“那萬一他轉過頭來是個慘不忍睹就像車禍現場的臉怎麽辦?”
林南歌看我的眼神凶狠的似乎要把我生吞入腹:“那我就送他去韓國整容!”
我遺憾的歎了口氣:“見光死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真是太以貌取人了,要看到心靈美。”
林南歌沒有搭理我,揚聲把等在室外的喬蘇叫進來,平躺在**,準備接受催眠。
喬蘇進門的時候穿了身暖色係的長裙,帶進來一個小小的音樂播放器,播放出來的細小聲音,似乎是寂靜深夜裏雨滴敲打在琉璃瓦上聲響。
林南歌用標準睡姿躺在**,似乎有點緊張:“我還是第一次被催眠,會不會一不小心把銀行卡密碼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