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項羽的詛咒

2.開棺閻羅

2010年的夏天,整個雲南迎來了百年罕見的幹旱氣候,素有四季如春之稱的昆明已經整整三個多月沒有下雨。在烈日的烘烤下,大街小巷的石板街上,似乎都快被曬起了一層死皮。一勺涼飄水澆上去,半盞茶的工夫,就能完全冒幹水汽。

我站在雲南古玩城十七號鋪子櫃門前,巴望著這冷冷清清的生意,熬到了傍晚時分,早已是曬得眼冒金星,口幹舌燥,好不容易磨破了嘴皮,將兩個倒賣緬甸翡翠的越南人給攆走,正要準備打烊,一個中年男人突然用手拉住了我的門閂。

“你要整喃?”我說著雲南方言,極不耐煩地看了看擋在門邊的中年男人。

“雜個?給想要生意?”那男人西裝筆挺戴著一副墨鏡,看我不太搭理,勉強地擠出了一個笑容,隨聲附和跟著來了一句雲南方言。

我一聽那口音學的腔調實在好笑,咳嗽了兩下,裝得很正經道:“什麽生意?這兒的東西看了哪件兒?打烊的生意給你個便宜。”我心想這家夥不是本地人,說不定還真能狠狠宰他一斤。

“嗨,要說拾撈寶貝,自然是去那潘家園了,銅錢懷表鼻煙壺,煙鬥字畫研台雕,筆墨黃紙蛐蛐罐,瓷漆古器金銀玉,那可是應有盡有,指不定可以淘到了好東西,你這兒的東西那都是些剩貨,在下做的可是重量級的寶貝。”那中年男人嬉皮笑臉地掏出了煙夾子,對我伸了過來。

我疑惑地瞄了一眼這男人,用手推開了他遞過來的煙夾,轉身拉下了店鋪的門閂:“那您老就去回潘家園吧,這沒工夫跟您候著了。”

“哎喲,別介!嗨,您瞧您。”那男人看我一副不搭理他的樣子,著實急了,左右望了望,壓低了喉嚨將手附在了我的耳邊:“彩雲一片舞天雞,五色光中望欲迷。”

“你……你什麽意思?”我一聽這話,隻覺得渾身一震,吃驚地瞪住了這個中年男子。隨即,我晃了晃神,將頭扭朝了一遍,盡管看不清他墨鏡下的眼睛,可心裏卻是頹然生出些膽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