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城市給人的整體印像灰蒙蒙的,天上好像永遠都那幾塊雲,太陽永遠也無出頭之日,看了就讓人覺得挺壓抑的,這明顯是一個欠發達的中西部小城市。
呂三下了車就領我們上了一輛小破出租車,說了一個什麽地方,車子就拚死拚活地往那邊跑了,一路顛簸得讓我覺得還不如坐板車來得舒服。
出租車竭盡全力,終於幸不辱命地將我們送達目的地。呂三甩了張五十塊錢的票子給司機,財大氣粗地說了句不用找了。領了我們往裏走。
我仔細觀察這個地方,這明顯是個城鄉結合部,低矮的民房和幾層的水泥樓房相間而立,建築雜亂而毫無規章,臨路形成幾個胡同入口,像幾張冷漠的張著的嘴,無動於衷地看著我們。
呂三從其中一個胡同口進去,裏麵繞三繞四的,無數個岔道交叉,迷宮似的,讓人頭昏腦脹。呂三似乎對這個地方還挺熟悉,最後在一幢三層的樓房前停了下來,敲了敲鐵門,隔了一會兒,裏麵一個不耐煩的聲音粗著嗓子問:“誰啊?”
呂三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呂三。”
裏麵傳出腳步聲,鐵門“嘎”一聲被拉開了,露出了一張馬臉,滿臉是牙地說:“原來是三哥,來了?快進來,大哥正等著你呢。”
我們進了門,穿過院子,才發現裏麵非常吵鬧喧嘩,隻是這門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一關上門外麵就什麽也聽不見了。裏麵罵罵咧咧的都是人聲。他娘的,居然是個賭場。
那個馬臉領著我們穿過大廳,正要進入裏麵一個房間,突然一個腦袋奇大的人一下子站了起來,嗓門奇大地叫道:“呦,他娘的,這不是小呂三嗎?”
呂三一看那人,也笑了笑,說:“他娘的胡大頭,你還沒輸掉褲子呢?”
胡大頭把手裏的一對牌九一摔,亂軍叢中殺出一條血路,分開人群,向我們擠了過來,到呂三麵前,與他竊竊私語地咬耳朵,道:“怎麽樣啊,小呂三,道上都傳你他娘的光榮退休了。我心說不至於啊,你他娘不還是早上八九點鍾的太陽嗎,怎麽“哐”一聲就掉下山去了,你倒是清閑了,給革命造成多大的損失啊。怎麽樣,這次看樣子是要重出江湖,這就對了,國家培養你這麽多年也不是光想讓你茁壯成長啊,該發揮餘熱你也別閑著。說說,這次有什麽大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