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兔子也是兩眼通紅,雙耳豎起,弓著背立在梳妝台上。我們在進上麵那一層的時候就看到了門外站著兩個石兔子鎮宅獸,現在在這又看見了一隻兔子,都是暗自納悶,這家的人怎麽回事啊,難道真的都是兔崽子不成?
我們看過我爺爺的那本筆記,都知道雲雨畫樓下麵的這層每個房間的**都臥著一個大棺材。雖然心裏有了準備,可是當呂三和胡大頭掀開落地大床帳的時候,我們還是駭了一跳,主要是這棺材實在是太大了,怡然自得地躺在那張與之相得益彰的大**,跟個大春卷似的,隻是餡不好。
這大棺材差不多將整張床都覆蓋了,高約三尺,威風凜凜地蹲在**,好像一個一肚子壞水的人拉著臉在那盤算著什麽。棺材的表麵,黑地彩繪,上麵描金畫著許多希奇古怪的野獸。
呂三上前仔細地看了看那些畫在棺材表麵的圖案,半晌,說道:“這是一個雙人棺,是漢代的,大概是漢後期的。”
我和霍然都問道:“何以見得?”
呂三用手摸了一下棺麵,說:“漢王朝,雖然說是漢承秦製,但是在意識形態的某些方麵,卻保持著楚文化的特色。楚國遠古流傳下來的神話傳說和巫術,在漢代的漆器的上可以得到充分的反映。當年在長沙馬王堆一號墓出土的一副黑地彩繪棺上,就有楚國的頭插鹿角,巨目長舌的鎮墓獸的形象。這些東西東西屈原的楚辭裏都描繪過。而這一副棺材,你們看,也有這樣的鎮墓獸。”
“那怎麽知道是漢後期的呢?”霍然問。算錢的時候從來沒見過這小子這麽積極的。
呂三繼續誨人不倦,說:“漢代漆器的裝飾有堆漆法和針刻兩種,所謂堆漆法,就是利用漆的黏稠不易展開的特性,用以表現具體物事的立體感,其眼、牙、爪、肌肉凸出,具有淺浮雕的效果,這是漢代初期就具備的技術;而針刻,就是用錐狀金屬工具在漆器表麵刻出紋飾,填以朱色和金色,使得形象更鮮明,這是漢後期才發展出來的。這副棺材明顯用的就是針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