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懵了,連忙伸出手去扶他,一邊說:“您可千萬別開玩笑啊,我這才二十多呢,哪生得出您這四十出頭的啊。我這還沒女朋友呢,就帶您這麽大一個拖油瓶,誰還願意跟我啊?”
說著發現不對,看呂三也不像是滿世界認爹的人,難道是他爹上了我的身?我不由心中一喜,從絕望的繭中抽出了一絲希望,既然都認識,那時就好辦了,怎麽說我也是跟著您的少爺來的,,您可千萬別太為難我,有什麽話您就當麵囑咐他幾句,有什麽未了的心願也趁早說了,我們大夥幫著給您辦了,然後大家握握手,拍拍肩膀,父慈子孝,皆大歡喜,該幹嘛還是幹嘛去,下次再來看您。
正想得五迷三道,從我背後突然又傳來了一聲長長的歎息。這聲歎息太清晰了,毫無疑問就是從我背後不到幾米處的地方傳過來的。我頭發根一緊,全身的血液瞬間降溫,脊梁骨僵硬地弓了起來。
霍然站在我對麵,悄悄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往我背後指了指。我拚命地咬住下嘴唇,不讓自己叫出來。
背後的歎息聲再一次響起,呂三站了起來,一臉肅穆地看著我背後,我發現他的兩隻手在微微地抖動著。趁著呂三站起來的當口,我猛地一回頭,頓時看見在霍然和胡大頭手裏的手電照出的兩條光蛇的交叉處,立著一個瘦削幹巴,臉色陰晴不定的小老頭。
這小老頭著一身青布短打的褂子,滿臉的皺紋溝壑縱橫,不知道被牛耕過了幾遍,又深又長地疊在臉上,兩頰深陷,顴骨高聳,就是一張皮蒙在臉上,貼著骨頭,瘦得恐怖之極,看不見頭兩邊的耳朵,隻有兩隻大得異乎尋常的圓溜溜的眼睛,陰騖地盯著我們看,一言不發。
我毛發倒豎,好像被蛇咬了屁股,頓時就眼前一黑,什麽也顧不上了,回頭向著霍然他們站的地方就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