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恍恍惚惚地出了園子,所幸各門大開,也未碰上其他人。
這一切,原來都是婉娘設的局。三月三自己撿到玉魚兒,流落聞香榭,那些人不約而同問起的孩子,婉娘亦真亦假的回答……看似關心,卻是一樁買賣。
婉娘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卻從來不肯吐露半分。娘原來叫易青。那爹爹呢?娘為什麽會死?陰陽十二祭啟動,婉娘便要將自己送給黃三——做什麽?難道也是將自己的血喝掉?婉娘說的“良藥”,莫非就自己?
已經過了午時,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天空灰蒙蒙的,太陽模模糊糊探出了頭,有氣無力地斜掛在天上,蒼白得像沫兒的臉。
沫兒茫然地在街上遊**,心猶如被掏空了一般,連頭腦裏也感覺空****的。如同一個人總是小心翼翼地走在獨木橋上,不敢有絲毫懈怠。等他到達了對岸,看到一堵厚實的高牆,試了又試之後,他以為自己終於停靠一下了,老天卻在他下定決心靠上去的那一刻,將牆轟然推到,隻剩下那人跌得生疼,不知所措。
沫兒不知道該走向何處。他沒有勇氣去麵對婉娘,聽她笑眯眯承認自己猜測的一切,甚至不敢去見文清,盡管文清什麽也不知道。他寧願自己從來沒去過聞香榭,那麽就不會對生活對未來對幸福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而這個幻想,就是那堵想要倚靠的牆壁。沫兒,就是那個謹慎多疑的倒黴蛋——在這個寒冷的冬日,本就早熟的沫兒不可避免地快速成長了。
微風送來陣陣飯菜的香味,沫兒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事情並未弄清楚,一切還都是謎,所以沫兒當然不能倒下。既然以前在洛陽城裏憑著乞討就能生存,那麽如今也照樣可以活下去。沫兒摸了摸口袋裏的幾十文錢,去旁邊的一個包子店買了三個大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