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鍾歎了一口氣,默然不語。江源也歎了一口氣。
公蠣心裏明白,強笑道:“沒事,反正在息壤之上,水淹不了,我隻當在這裏清修好了。”
唯獨明崇儼是個直性子,道:“新鑄的劍,缺少魂魄。”他首先醒了過來,吃了一把冥蝦,恢複很快。畢岸躺在阿隼懷裏,意識已經清醒,但臉色蠟黃,無力講話。
水勢越來越大,漩渦之中除了水草,開始出現打爛的船舷、檁條、被淹死的雞鴨,甚至還漂著幾隻鞋。
毫無疑問,地動已經開始,外麵房倒屋塌,百姓受損。眾人看著水流,默默無語。公蠣看著鐵鍾花白的頭發和畢岸蠟黃的臉,心中五味雜陳,故作輕鬆道:“你們走吧,不用管我。我水性最好,淹不死的。”
畢岸費力地動了一動,他看著公蠣,朝洞頂指了指。公蠣仰頭向上看去。
洞頂之裂縫,透過來的光線已經微弱,不再刺眼。
公蠣心想,像一顆兩頭尖中間圓的杏核。
——不是杏核,這是一隻眼睛!
公蠣深吸了一口氣,念道:“八卦瓠,八重天,無上無下,無左無右,無蹤無影,無生無死;三足蟾,三隻眼,有水有火,有金有土,有多有少,有真有假。”
鐵鍾、江源等齊刷刷揚起了臉。
金蟾的三眼,與八卦瓠的法眼是重合的。剛才被公蠣桃木珠子逼得閉上的玉眼,正是八卦瓠上陰陽魚的眼睛,而這隻水眼,是金蟾額頭的第三隻眼,也是八卦瓠位置的中心。
之前連方儒也計算錯了,把水中對應的漩渦當成了水眼——水眼並不在水中,而在頭頂,方位屬水。
那兩顆昏暗的玉眼,已經移動得離水眼隻有三五尺近,再晚半刻工夫,它們便要重疊在一起。
公蠣伸出手腕,小白蛇飛快地吐出了兩顆桃木珠子。公蠣朝畢岸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手指用力一彈,桃木珠子劃出一道弧線,射入了水眼之中,卻偏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