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看得煩了,道:“沒意思。”
婉娘回頭一笑,“那看些有意思的吧?”說話間,梅園連同朱公子一起煙消雲散,周圍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一股尖利的涼風從四麵八方吹來,灌入三人的脖子、袖口,沫兒的汗毛豎了起來。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盞慘白的燈籠,一個高大的石屋出現在麵前,與那晚他們看到老賴的石屋差不多,隻是大些。幾具幹屍從房梁上垂下來,臉上的皮膚被剝離,一縷縷幹結的黑紅色肌肉緊貼在骷髏上。
房間裏有兩個人,站在那個帶有輪子的木台前。一個是老賴,另一個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隻能看到一個高瘦的背影。
木台上還躺著一個,不知是活人還是死屍,但從垂下來的衣裙看,是個女子。老賴舉著一把小刀,在她的身體上麵比劃著,道:“時辰到了沒?”
黑衣人點點頭。老賴獰笑著道:“嘖嘖,這皮膚能掐得出水來,真不錯。”
沫兒覺得這話極其耳熟,忽然想起那晚老賴曾經如此對婉娘說過,不覺大駭,踮起腳尖朝木台看去。
躺在木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婉娘。
文清和沫兒同時“啊”一聲驚叫。白燈籠滅了,石屋消失不見。
出現在麵前的是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街道,三人站在一個路口,無數個麵目模糊的人影在街道上遊**、奔跑,有的瘋狂焦慮,有的失魂落魄。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一臉焦急地四處張望,嘴裏喃喃道:“這是哪裏?”
他扶著牆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按著太陽穴頭自言自語:“喝多啦。”斜靠在牆根下俯身幹嘔起來。過了片刻,突然捂住胸口,五官擰在一起,倒在地上抽搐了一番,就此斷氣。
文清差點就想撲過去救人了,被沫兒緊緊拉住。文清焦急道:“心悸症!”
沫兒低聲道:“我知道心悸症,他隻是個景象,你救得了嗎?”心中一動,疑惑道:“他不會是那個被老賴害死的書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