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酒喝得多了,半夜時分,公蠣口渴得難受,正輾轉反側糾結著要不要去倒碗冷茶,忽聽一陣響動,似有輕微的鑼鼓之聲。
公蠣支起耳朵。果然,先是一陣擊鼓,聽起來既不像嫁娶鑼鼓般歡快,又不似喪鼓般哀傷,聲音沉悶、莊重;接著鑼鼓長號齊鳴,中間夾雜著長長的詠歎和古怪的字符,聽起來死氣沉沉,卻又讓人煩躁不已。
公蠣索性坐了起來,耳邊的聲音倏然消失。摸黑兒倒了一杯冷茶喝了,重新躺在**,鑼鼓聲又響了,小而清晰,直直地往他的耳朵眼裏鑽。
這下瞌睡沒了,公蠣披衣坐了起來,心想誰家這麽討厭,半夜三更打鑼鼓,誰知很快聲音又沒了。
如此這般,一會兒響一會兒不響的,三巡過後,這才靜下來。公蠣鬆了口氣,重新躺下,盤算著明日一早便去同玲瓏商議成親之事,忽聽一陣鑔鳴,同戲台要開場前的打擊節奏一模一樣。
公蠣幾乎要破口大罵了,折身起床,恰在此時,新衣櫃的門忽然開了。
一個兩寸來高的小人兒從裏麵跳了出來,頭大身小,似乎戴著麵具。接著三個、五個,出來一堆蹦蹦跳跳的小人,有些抬著箱子,有些搬著器具,還有些更小更矮的,空著手牽在一起,魚貫而出。
它們臉上畫著些奇怪的花紋,能夠發出淡淡的熒光,所以屋裏雖然未點燈,但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小人們跳上圓桌,開始布置。仿真的假山、草木,白色泛著水花的溪流,一會兒工夫,圓桌上變成了個有山有水的“盆景”。
兩扇衣櫃門忽然同時打開,未來得及跳落桌麵的小人兒紛紛跪地膜拜,過了片刻,一個穿著黑衣長袍的小人兒,極具威嚴地從櫃子深處走了出來。
它的麵具同其他的不同,是一個咧嘴大笑的昆侖奴,畫得也更為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