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槐安仍然不死心地琢磨如何才能在拿到雲鏡的情況下,還能將滄胥揍一頓出氣,又在接連將自己擬訂的方案推翻後,開始反省自己。
她堂堂符禺山帝姬,在幽雲摸爬滾打了九萬年,究竟都在做什麽?想揍人修為不行,想算計人,腦子又不行,真是人到用時一無是處。
夜深人靜,槐安掌了一盞燈,看完了一整本《東海秘史》之後,又一目十行地翻了幾篇《攻心論》,一夜未眠。
翌日天際泛白,槐安忽地靈光一現,榨幹的腦子裏有了一點想法。
她頓時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正巧枕譯從外麵尋了食物回來,兩人猝不及防地撞了個滿懷,而偏巧洞口下是一處矮坡,槐安居於高處,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堪堪與他平視。
有那麽一刻,槐安想去摘了他的麵具,正要將這個想法實踐的時候,腦子突然浮現出自己被他亂刀砍死並拋屍荒野的畫麵,她打了一個寒戰,立刻將蠢蠢欲動的手藏進袖口。
“你這興奮的樣子是想到主意了?”枕譯鬆開她,俯身去撿打翻一地的野果。
適才想起正經事兒的槐安有些激動,迫不及待地正要開口,卻見他又直起身子說:“但已經來不及了。”
槐安舌頭頓時打了一下結:“為什麽?”
他從袖中拿出一塊方巾,擦著果皮上沾染的些許泥土,慢條斯理道:“那孩子已經出世了,是一頭通體透亮的鹿女。”
槐安有些不敢相信:“怎麽會?”
她的生辰分明未至,怎麽可能。
難道說她父君為了隱瞞她的身份,連同她的生辰也一同隱瞞了,所以她的生辰根本不是九月初九,而是九月初一?
覷見她眼底的疑惑,枕譯以為她同世人一樣,不解素來明哲保身的奉天城為什麽會忽然對女祭慷慨解囊,便自顧自地為她分析道:“奉天城剛上任的城主為人極是精明,半點虧吃不得的。如今女祭已不是當年的司戰之神,他斷然不會平白無故地對她施以援手,這中間應該是做了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