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醉得厲害,第二日槐安起來便頭痛欲裂,遲眉鈍眼地查探著身上酸痛的部位,大腦卻是一片空白。她又猛地敲了幾下腦袋,努力回想前情,卻隻隱約記得自己從酒樓出去,然後跌進了一個巨坑中,接著好像被人抽了幾頓鞭子……槐安頓時一骨碌爬起來,欲警惕地打量周遭處境,卻頓時呆若木雞。
晨光甫入天際,洞中冷泉聲脆,石壁泛著一層薄薄水澤,生出的青苔蒼綠欲滴。而洞中,一張九尺石床,一堆薪柴的灰燼,這個洞竟然是……當初奕丞同她待過的那個山洞。
整整九萬年,可於槐安而言不過一個春去秋來。
“醒了?”一個流水濺玉的聲音從洞口的方向傳來。
槐安偏頭看過去,隻見藏青色的天幕在洞口顯出一圈光暈,奕丞背對著洞口的天光,英姿挺拔,下顎方正,一身瀟瀟白衫極其俊雅。
有那麽一瞬,槐安懷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原來的塵世,但槐安知道不是,因為眼前的他氣質俊冷,生人勿近,一雙星目沉寂,並無半分深情。
“我們為什麽在這兒?”槐安慢吞吞地從石**下來,還在努力回想昨日之事。
奕丞信步過來,眉頭微微擰起:“你不記得了?”
槐安發愣。
“算了。”他語氣低沉了很多,將手裏一些還冒著熱氣的東西擱置在一旁,神色間似有一些……失落?
不過槐安想來自己一定是理解錯了,畢竟在她所認識的人中,情緒最捉摸不定的就是奕丞,他那張精美絕倫的臉從來都不是為情緒而生,他的一顰一笑一投足,都讓人覺虛實莫測,她懶得去揣摩,因為她已經被一股香氣吸引了過去:“是什麽東西,好香?”
奕丞轉身將先擱置一旁那被草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拎過來,油漬浸透昏黃的草紙。他信手拆開它,唇邊還噙著幾分若隱若現的淺薄笑意,慢條斯理地同槐安道:“狼崽崽沒有,隻有小天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