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雨水淅瀝瀝的不停,江北城西郊外的土地變得泥濘不堪,在這個汽車隨時都可能陷入泥土的時候,人們躲在自己溫暖的家中和家人共進六點鍾的晚餐。
天已然昏黑,枯零的樹枝狠狠地抓向天空,格外猙獰,冰冷的雨水落地,發出滴答的聲響,這裏很靜,靜的可以聽到風的呼嘯,雨水的聲響。
這條路已經很久沒人走過了,土路泥濘,路邊的燈也閃爍著昏暗的光亮。
他舉著漆黑的雨傘,蹣跚地走著,戴著巨大的足以遮住半邊臉的墨鏡,嘴中叼著一根香煙,不時從鼻腔中噴出絲絲煙氣。
他包裹得很嚴實,黑色的呢子風衣裏是厚厚的棕黑色羊毛衫,但是穿的時間太久了,上麵留有食物的殘漬和煙灰燒的破洞,下身著灰色休閑褲,唯一不太搭配的便是腳下的一雙藍色長筒膠鞋。
他沉默著沿著路邊不是特別泥濘的邊緣行走,卻隻是徒勞,褲子上依舊滿是泥點。
他不時的停下腳步,深吸一口煙,機警地看看四周。右手的皮手套偶爾緊緊,手中皮箱把手發出滋滋的聲響。
這不是他第一次走這條路了,路通往別人躲閃不及的地方,但他們卻視若珍寶,遠遠地就能瞭望到道路盡頭,那隱藏在山坡後房屋的孤單屋頂,還有那坡前枯萎的柳枝。他加快了腳步,有一年了吧。
這是一棟年久失修的三層別墅,白色的牆麵,紅色的屋頂,依舊存留著它被荒廢前的美麗。窗戶黑洞洞的如同死人的眼睛,看起來整棟房子就像擇人而噬的怪物。
輕輕地扣響門板,三密兩疏,沒人應答,隻有雨水滴落房頂和金屬下水管發出的滴答聲,他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門後有隻眼睛正審視著他。
“送什麽的!?”門內傳來沙啞的聲音,如同生鏽的電鋸。
“腥臭的吞拿魚刺身!”他淡定地回複,嘴上說著腥臭,卻絲毫沒有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