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滿滿的無力充斥在全身,似乎動動手指就要耗費全身的力量,但是他並不信命,不是麽?如果信命的話,他早已在那個時候就崩潰、自殺了。痛苦,無盡的痛苦,如同一個聯通心髒的真空泵,抽取著心中原本就不多的血液。
汗水一滴滴地落下,他依舊不認輸,握緊了拳頭,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慢慢抬起自己的右臂,放在自已眼前。
黑色的血管在蒼白的皮膚下如同雪地中的迂曲的黑蛇那樣顯眼。一根針頭紮在血管中注射著生命維持的**,但畢竟不是他自己的東西,就是這些看似純淨的白色**在慢慢損毀他的血管。他的血管在一根根變黑,變脆。
伸開拳頭,一根根手指不聽指揮地顫抖著,顫抖著令人眼花的幅度,胳膊沉重仿佛不是他自己的,無力的放在他自己的頭上,但隨即發現想要習慣性,揉揉太陽穴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氧氣機孜孜不倦地噴吐著令人著迷的氣息,這是不斷補充他生命的氣息。但也就是因為它的存在,他自己根本無法控製嘴角不停流下的涎唾。
艱難地**下嘴角,唉,想要苦笑,不知何時都變得如此困難了。
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吸頂燈明晃晃地照耀著他的眼睛,眼睛有些發澀,想要閉上。
“親愛的,你怎麽動起來了?”女子擔憂的聲音響起,似是看到他嘴角的唾液,她打開氧氣罩,用帶有她體香的紙巾,擦了擦他的嘴角。
**的病人緩緩地轉過頭,看到眼前的可人兒,眼睛有些濕潤。他微微動動嘴角,想要努力說些什麽,但幹渴的嗓子如同六月烈陽下的土地,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那女子連忙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一個薄薄的筆記本和一支筆,塞進了病人的手裏,他的手抖動著,歪歪扭扭地寫下“謝謝你”三個字。簡單地三個字卻幾乎掏空了他全部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