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嗣義從夢中緩緩醒來,還是滿眼的白,渾身汗水浸濕了他身下的床單。他還是那般無力,學泰拳的情景還曆曆在目,然而現在卻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說話也是困難無比。
真是一個亙長的夢,他也不知睡了多久,也許真如夢中的六年那麽長,也許還不過幾個小時。他就這樣躺在那裏,死亡之氣擴散開來,他的身形越發瘦弱。
吸頂的環形燈已經關閉了,也就是說現在已是白天,屋子裏的白,是溫暖的陽光灑下的光輝。右臂的掣痛還在持續,也許是輸入的維持生命的**再次破壞了他的一根血管了吧。
綠色的氧氣罩內夢幻的霧氣變幻著形態,一會兒似個小人兒,一會兒像個動物。
他想起了夢中棺材中的屍體,他知道夢之所以為夢,就在於它有時候超脫了現實。也隻有不符合現實的場景出現,他才會在夢魘的魔爪下逃脫。
柳嗣義很思念柳無雙,一直思念著,但找尋下去的毅力如同廢舊的蒸汽機車,“嗚嗚”高亢的尖鳴逐漸變成了頓頓陣咳。不知道什麽時候他開始放棄尋找的,似乎很久遠,又似乎近在眼前。
第一次手術很成功,甚至可以用轟動了整個護佑者星係來表示。整個護佑者星係的人類居住地放起了煙花,在斑斕的夜空下人們載歌載舞。哪怕存在諸多疑點,人們也知道自己的壽命可以延長了。哪怕隻有一兩年,那也總比立刻死去要好。
當看到推出的安同泰紅潤的麵色,和略顯疲憊卻清醒的狀態時,他的家人喜極而泣,不斷對著他和南宮博教授說著感謝的話。有那麽一刻,他自己是覺得有一絲驕傲的,從地獄三頭犬的口中奪回靈魂,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安同泰也很開心,但是柳嗣義下意識地囑托他的家人,不要告知他是他的克隆人救了他。一方麵是擔心這個正直的軍人知道這一切後會去做出傻事,另一方麵是害怕這個颯爽的朋友不會做出傻事。